感qíng,会像地面上江河,明目张胆地汹涌奔流;也会像地下暗流,涓涓流淌,无人知晓。
☆、真相遗痛
早晨的空气,带着白酒的清冽。
柏原跟在身后,看云修在门口买了两束万寿jú。
昨晚没睡好,似睡未睡,不知道是一直想着心事,还是就在梦境中,很多人过来闹闹哄哄,把他吵得头疼。
早上,云修耐心等他起chuáng、穿戴整齐后,对着门口说:“走吧。”
于是,他认为自己的一日游结束了。这个冷面导游要赶他下车了。
走进电梯的时候还在想:为什么呢?因为我调戏了他?想起昨晚自己失控的言语,偷偷看了他一眼。
经过前台,那个戴眼镜的女孩下班了。柏原想,如果看到自己今早才下来,她定要小心扶住快掉落的眼镜。以前他有意让人误会,觉得好玩。现在,云修跟他没关系,反而要注意一点了。
云修示意他打开车门时,柏原想:这是要看我彻底离开才放心的节奏。
闷闷不乐地进去,发现云修也钻进后座。他一下以为,要么做梦还没醒,要么云修回心转意了。虽然不知道他的回心转意究竟能意味着什么。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柏原想询问,但最终选择默默跟着他的指示开车。
刚走到公墓门口,柏原还以为是来妈妈这儿。但公墓名称不一样,地点也不一样。
云修拿着花走在前面,柏原跟上去。想起小时候他俩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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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姨身后的qíng景。一眨眼,那个想起妈妈就眼泪汪汪的小男孩,如今已经长大,不再跟在自己后头,而是自己跟着他。
来到一处墓前,云修停住脚步。
柏原看到上面的名字,瞬间明白了。爸爸口中的苏悦,就长眠在这里。照片上的她,娥眉浅笑,是个美人。
云修放下一束花,这huáng色的长舌状花瓣,瞬间照亮了这处灰扑扑的地方,衬得后边的荒糙十分不入眼。
“知道这种糙叫什么?”
柏原凑近那丛荒糙,只是到处可见的野糙,没什么好看的。
“她有一次折这种花给赵医生看,他就觉得这是我妈最喜欢的花,所以特地栽在这里。”
赵医生一开始没说,后来才告诉他,是因为云修觉得这些荒糙碍眼,想拔掉。
云修看着妈妈的照片:“只是折过一次的花,对另一个人而言却有了极大的意义。如果没有这段因由,谁会注意到这种小花?他的这份执念,都怀疑妈妈是否了解。”
“真是你妈妈?”
云修转过脸来,带着一丝笑意:“小时候,都是你们带我去看你妈妈。现在,该让你来看看我妈妈。”
柏原走过来,跟他并排站在一起。那时,小姨总是让云修走远一点。今天,云修没让他走远一点,他能近距离看到他妈妈的脸。
那时,云修走得再远,他们还会坐同一辆车回去;而今,他站得再近,也不能改变即将分道扬镳的事实。孰近孰远,倒像一个哲学命题了。
“阿姨,对不起。替我爸爸说对不起,可能您觉得听起来不舒服,但这是我真实的心声。没想过您就在附近,我还跟云修说过,总有一天您会回来,会回来找他。可能,他又认为我是个骗子了……”
云修似乎没听他忏悔,抱着另一束花,放到旁边的墓碑前。
柏原这时才知道,为什么不直接把花都放在妈妈面前,因为,这里还有一个人。
墓碑上写着周涵。
周涵,爸爸最痛恨的名字。
却是云修的父亲。
叫了那么多年“爸爸”,爸爸其实一直在这边缄默。
柏原不知道说什么,他在心里说了很多遍对不起。再多的对不起,也不能唤回逝去的生命;再多的对不起,也不能洗刷爸爸犯下的罪行。
墓碑上的人都在含笑,好像不再关注人间悲愁。
云修轻轻磕过头,然后对着起身的柏原说:“我们的债已两清,互不相欠了。”
柏原想说些什么,哪怕听起来像辩解。但还是没说,考妣之痛,是他和他再难逾越的鸿沟。看他的表qíng,没有一点退路,终究是回不去了。
“不管你爸爸怎么想,我不打算报仇。我相信他们,”他看一眼父母的墓碑,“也不希望我这样做。程式的名誉和经济损失,比起两条人命,不算什么,不要自认为比家破人亡还严重。从此以后,你不要来问我,我也不会去找你,就当从没认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