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雄试探他:“你是律师,最懂法律。我们不懂法,也就随口说说,发泄一下。真要说,也没那个本事弄死他。”
沈道成眨着小眼睛,他是个投机取巧的人,喜欢金钱胜过亲人。
他反复琢磨周涵跟程雄的关系,虽然觉得那起案子并没有想象中严重,但看他饮食难安的样子,认为程雄内心是有那种想法的。而且,他知道周涵的儿子其实是程雄的。如果能帮他搞定这件事,不但自己在程式的地位能得到提升,而且,以后他也不敢随意处置自己。
几天后,趁程雄再次被周涵惹怒,沈道成关起门,说:“董事长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之前还劝我,现在怎么,改主意了?”
“那是公共场所,就算在包厢,也不能大意。董事长有什么心思,我大概也能猜出几分。这个世上,有些人本来就不适合逗留,除掉他算为民除害。”
程雄小声说:“我怎么知道,你以后不会像周涵那样来要挟我呢?”
沈道成拿出一个录音笔:“我只不过想得到您的信任和提拔。我不像周涵,有股份,有贪念。我想要的,比他简单。而且,我们的谈话内容,现在就可以录下来,可以由我起头。如果还不放心。”他拿过一张纸,“我甚至愿意写下志愿书,签上名字。你可以一起放在保险箱里。这样说,应该相信我的诚意了吧?”
程雄满意地笑笑:“我知道,你们律师轻易不会喜欢留下这些东西。好吧,你说说看。”他按下录音笔。
沈道成说了自己的建议。
但程雄听后,不作声。
律师知道他舍不得周涵老婆。
经过事先安排,程雄特意举办了一场宴会。让受邀嘉宾协夫人一同出席,但周涵是只身前来,颇有单刀赴会的气势。
他走到程雄面前,带着惋惜的表qíng:“怎么办?我老婆不愿意来,只好让你白等了。”
程雄不理会他。他确实有些失望,本来想在酒宴后借故留住她,那么,周涵回去找死,那是他自己的事了。如果她不来,他就得让人把一个女人和孩子一起带出来,显然由于过分招摇而不太现实。
他在酒宴上心神不宁,想过让小姨子打电话约她出来。小姨子很快回电:“她说孩子睡着了,不想出来。”她们平时没什么jiāo往,这样打电话邀请委实奇怪,反而倒让人疑心有什么yīn谋。
程雄左右为难,甚至想亲自打电话,告诉她详qíng。刚想拿电话,又疑心她会跟周涵和盘托出。那么,到时更难收场。撒出去的渔网,不能还没看见鱼就收起来啊!
直到晚宴结束,他依然在纠结。
沈道成劝他:“不是不替你想,只是,等周涵一死,人们发现只有老婆孩子安然无恙,你再把他们接到府上。到时,不是杀人都会被说成杀人。还是顺其自然吧。”
晚上十一点,程雄还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他一直看着外面,看有没有动静。
十一点半,一个熟睡中的孩子被沈道成抱进来。程雄对迷迷糊糊起来的保姆说,这是我远房亲戚家的孩子,今晚先照看着。
沈道成走进书房,简单描述经过:“提前放的迷烟,所以没任何动静。怕孩子呛到烟尘,是抱出来jiāo给我之后才放的火,伪装成电线短路,他是那方面的专家。”
程雄想,果然gān这种事还得这种人。
“我出来之后,开车绕了好大一圈,回来时,房子已经烧得很旺了,很多人出来围观。等过一阵子,再给你弄份领养声明,这事就大功告成了。”
程雄还是有些不放心:“这孩子长这么大,附近的人应该认识,如果抱出去,可能会说闲话。”
“这你不用担心,已经在准备出国的资料,很快就能动身。孩子长得快,过几年回来,样貌一变,没人会怀疑。”
不愧是律师,考虑得面面俱到,但程雄有些不舍:“这么小,就送去那么远的地方?”
“放心吧,在美国有朋友照顾,人都很可靠。再说,也就分开几年。”
这时,听见尖锐的警笛声响起。程雄才问:“她呢?”
沈道成为难地说:“那个,qíng况紧急,虽然事先跟他说过,但放迷烟后才想起来。只能,先抱了孩子出来。这会儿,应该凶多吉少。”
程雄半天没说话,只好问关键的:“如果没烧透,警方要尸检呢?确定不会有问题?”
沈道成也不确定,只说:“先在房间里烧了一阵,这会消防车才过去,应该不会有差错。周涵没什么亲眷,说是火灾,不会有家属来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