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说不出是痛苦还是快乐的喊叫,打乱了飘忽不明的神智。
那是,陈灿既是沉沦,又是不耐的渴求。
须臾之间,罗修混身一凛.......脑海里,翻天覆地的闪回着不属于这个时空的粉红画面。
却见亦淅:媚眼如丝,口角噙香,遍体繁花,承转于身侧——姿态如弱柳扶风,qíng切切,意绵绵地缠住他赤膊的身体,紧密地帖附着。
嘴里流出的是破碎得,让人着魔的低吟:
“修.......我是你的......爱我.......好好爱我.......”
一字字,如泣如歌,穿过今古,横越三生;从耳道溜进耳膜,直透入腑脏,渗入血液,四散全身。
好啊。好啊。我要好好待你,好好爱你。
誓言,言犹在耳。
你潜伏在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不用你求,不容我的犹疑,便已成宿命。
大脑,分裂成一个神奇的万花筒:各种色彩,各式色相,纷至沓来......尽是方亦淅的面孔。他哭,他笑,他喜,他闹,他嗔,他怒.....jiāo织,拧结在一起,形成一道玄妙的咒语,牢固地封锁了所有的感知,与感受。
“啊!停下!”
罗修头痛yù裂,颅里战角嘶鸣.......他,有些粗鲁地推开了陈灿,双手捂着头,五官扭曲,露出苦痛之色。
灿,其实已察觉到了罗修的qíng绪有异。自身的qíng--yù被撩得一发不可收拾,对方突然来个紧急煞车,任谁也不能不感到好似冷水淋头般的扫兴。
他呆了一下,马上瞧出了罗修难受的挣扎,心上不免更是焦灼。
“你怎么了?修。”
陈灿扑过去,扶住了他的手臂,关切之qíng溢于言表,“是哪里不舒服吗?”
罗修面色青白,深吸了一口气,才缓慢地说:“忽然头疼得厉害,也不知是怎么了。”
“严重吗?”陈灿看着他的脸色,确认他身体的确不大对劲儿,不禁又是忧心:“不舒服的话,我们去医院吧。”
罗修摇了摇头,“现在好多了,刚才是真的疼。那么一阵儿过去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可能最近没睡好吧......你不用那么担心。”
“真的?”陈灿将信将疑,“你这么大人了,有病可不能硬撑啊。别忘了,你自己也是医生呢。”
罗修笑了一笑,“你也知道我是个医生了,讳疾忌医的事qíng我是不会做的。如今身边又有了你,我可是惜命得很。”
陈灿被他逗得乐了,嘴巴一翘,说:“你知道就好。以后我在身边看着你,可不许你随便生病呢。”
他的话,说得听的人心生一暖——里面夹着不可置疑的爱意。罗修心怀感动的同时,心头又涌起了歉疚之意。
“对不起啊.......”罗修看着那张光彩夺目的脸,无比真挚地说了一句。
“啊?!”
陈灿,脑子慢了半拍过后,即时反应过来,罗修所指的尴尬事。刚才两个人gān柴烈火,正销魂处,他却鸣金收兵;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都会觉得太伤颜面,才忍愧道歉吧。
他心里固然清楚,这事让他不上不下的难过;只怕,罗修内心的难堪要比他更甚。思来想去,也不忍,也不想再抱怨什么。
陈灿红了脸,垂下眼帘,悄声说:“你不用说对不起的。反正我们以后是要天天在一起的,随时随地,只要你想都可以的。我......又不急.....”
罗修一听这话,马上联想起了他方才风qíng万种的脱衣动作,不觉得心内腹诽,决意要取笑一番。
“还说不急?”罗修一撇嘴:“刚刚也不知道是谁,急得罗衫半褪,婉转□□的哦?把我刺激得晕头转向,鼻血快流光了。”
“修!......”陈灿红透的双颊,羞得要滴出血。他瞪着眼睛,连嗔带怒地叫“不许说......不许说......你这个大坏蛋!”
灿,跺着脚,气得直翻白眼。谁让自己当时太过孟làng的举动,教罗修这个家伙耻笑了去。本来嘛,在心爱的人面前主动求欢,不是什么丢人的事qíng。只是罗修太喜欢玩味他又羞又急的小猫炸毛的模样,才凭添了这样的恶趣味。
“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找些止疼药来。”
陈灿说着,掉头走掉了。
罗修掩住笑,才看见那转身的人儿,脖子根儿底下都红成一片了。
见灿走开了,罗修恢复了如常的qíng绪。
关于之前心理上的悸动,和那乍然而起的头痛;他虽想不通原因,但他知道,那和亦淅有关。
他先时只以为亦淅给他的身体铭刻了极深的记忆,万没有想到,就是心里也烙上了不可磨来的印迹。只要他qíng动,只要他想鱼水之欢;脑子里,身体里,耳朵里,自发xing向往的全是亦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