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狱戒_作者:清乐渔(59)

2017-02-22 清乐渔

  他敏捷灵动的瞳孔,扫描着亦淅的每一个微表qíng:竟然惊讶地发现,这个人完全没有说谎的迹像。
  承受了残酷的毒打,身体与心理都到了极为脆弱的边缘;心力jiāo瘁的人是做不到轻松掩饰自身的qíng绪的。何况,亦淅也没有必要再编一个没有什么说服力的荒谬理由。
  可,如果——亦淅说的是真的;那么,事qíng就越发复杂到诡异了。
  难道?.......
  罗修的掌心,抚上他的脸:感受着浸透汗水湿漉漉的肌肤,血管在皮下轻微的颤动.......
  充满怜爱地拭去了他唇边的血珠,额头的汗滴——湿润的唇,俯在耳际,迷惑的声音:“只是,一个梦?梦里,发生了什么......”
  亦淅筋疲力竭,意识和身体全部散掉了;全无防备地仿佛被催眠了似的。
  “梦里......他在.....吻我.....”
  “谁在......吻你?乖.....不怕.....告诉我......”
  “灿。灿......在吻我......”
  亦淅呓语一样的回答,真实而坦率;立刻引起了罗修的警惕!
  灿?在梦里?
  灿,是他和方亦淅的心魔。
  这一点,罗修十分清楚。
  事qíng到此,蹊跷得让人心里发毛。
  罗修不相信鬼神,他的专业知识使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所谓“鬼神”都是人心自造的,都是内心里对冥冥“敬畏”的另一种假想。
  “清醒时候的所有烦恼,都会随着睡眠状态进入梦中。受过教育的人只能通过科学和艺术的享受来跟生活达成和解,但是这些享受却是唯一不会进入梦中的。”
  梦中的痛苦和不快比享受更加常见吧?
  方亦淅的梦,明显带着大大的问号。
  罗修再一次,审慎地端详了一遍亦淅泛白,没有血色的脸孔——垂下的眼睑,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
  伤痕遍布的身体,条条血印在皮肤上挣扎着,惨烈而颓靡的味道。
  莫名的,心就在那一刻:痛的隐晦,也痒的难耐。
  罗修脑子里有一条神经,突然抽动了一下,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就是现在,分开眼前这个人的双腿,闯入他的身体,狠狠□□;一定是这世间极乐的享受吧?
  方亦淅迷恋他的身体,喜欢他的进入,甚至沉溺于他的予取予求。只要他勾勾手指,对方就会意乱qíng迷;两个人的契合,可以达到天雷勾地火的效果。
  此时此刻,他想要他,疯狂地想占有他。
  不得不承认:鲜血可以刺激yù望。
  人,是yù望的奴隶。
  满足这种yù望,他只需要抬一下手指就可以做到了。
  但........
  理智拉回了头脑中脱缰的狂想。
  罗修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有点憎恨自己的无耻想法,还有病态的审美。
  我是一个医生,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可以有如此丧心病狂的想法?
  还有那隐忍未发的嗜血yù?
  看样子,愤怒的确可以让人成魔。
  罗修转身走到架子那里,打开其中的一个小柜子,取出了一个小巧的医用针管。
  亦淅像是被散了全身功力一样,软得像瘫水。如果不是被手拷和脚拷固定住,恐怕早就瘫倒在地了。
  听着罗修沉默了好久,又响起的来回脚步声:终于,勉qiáng抬头,硬撑着眼皮看着他。
  “你......要做.....什么?”
  “验血。”
  罗修简短,gān脆地回答。
  “为...什....么.......不........唔......”
  抽血,并不疼。但,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是让亦淅,不禁地皱了皱眉,发出一声闷哼。
  不是疼,只是不舒服。
  罗修有过学医的经历,从容不迫地用针管从亦淅的手臂上抽了血样。他要急于求证自己内心的怀疑,并未理会当事人的质疑和拒绝。事实上,此时的这个当事人也没有反对的资格。
  “验......血......是......?”
  亦淅没有办法抗拒,看着罗修抽自己的血,也没明白这个家伙到底又是抽了哪门子的疯。
  罗修看了看抽的血样,很认真地说:“为了证明你说的话。”
  亦淅一脸的茫然.......
  “我相信你说的话,所以我要找到支持我相信的证据。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你需要在这里呆上几个小时,完成惩罚。”
  罗修,说的义正严辞,有理有据,完全就是一副刻板的训导处主任的口吻。亦淅,恍惚之间,有种错觉:自己做错了天大的坏事一样,不得不甘心接受惩处。
  这简直就是颠倒黑白,无中生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