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他都可以接受分手,只要再见他一面,知道他没事就好。
他忍着焦急,假装没事地为苏母安排。看房子、到疗养院谈,见了不少人。苏母刚去害怕,这时候显出有个大男人的好处来了。方木陪着苏母见了院长,和医生护士说明qíng况,甚至咨询了病例,约了一个老专家问诊。和形形□□的人打jiāo道,全程悉心照顾,不厌其烦。
苏家小姨都惊讶他的贴心,价钱不菲啊。他们在门口争执半天,方木非要付。她执意拒绝了。
方木不好再让,便去买了不少生活用品。中午带她们去吃了饭,去先前的房子住下。
这是一栋独立的小别墅,就建在疗养院附近。每家单独这么一栋,大约是富人区的休闲场所,环境优雅,安静舒适。
苏母很喜欢,连番道谢。
方木笑:“阿姨你住得舒服就好,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苏不在,您尽管找我。”
“好,让你这孩子费心了。来了阿姨做鱼给你吃,别客气。”
“好咧。”
苏母喜欢他,让他的心qíng好了一点。临走,他又去悄悄付了一季度的费用。
开到城里,已经是傍晚。他不想回家,兜兜转转又回到之前租的房子。
他车停在小区里,就在那家楼下。
他来了很多次,每次心qíng烦闷了,就来这里呆一会,望望楼上那扇窗户。
曾经很多时候,那扇窗亮着灯,里面有个人等着他。不管他多么晚,多么反复无常,他都没有怨言等在那。
记得qíng人节的时候,他约好苏在家吃饭,晚上回去陪高敏。不想高敏提前下班了,一个电话打来,他就从饭桌上离开。临走,他狠狠吻他,第二天送花道歉,苏也没有计较。
他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过的。
方木忽然十分后悔。
他很想他,哪怕即刻分手了,也想见一面。
他还有很多话没和他说。
最重要的没和他说。
方木等到半天,那扇窗依旧没亮,小区也不见半个人影。车里掐灭了许多烟头,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坐得腰酸。他想起饭团还没喂,掉转车头开回了家。
回到家里,方木到阳台上喂饭团。饭团吃完猫粮照例舔肚子,方木过去亲她。她拿爪子招呼了一下,方木又过去亲她,她被闹烦躁了,给了男人一爪子。
男人啧了一声,“该剪指甲了!”
于是带了手套压着她剪指甲,饭团一边窜一边哼哼,挣扎着四处乱跑。方木哄着她:“好了,就还有一个了。乖啊。”
高敏在门口看着,觉得胃里有点恶心。
“你的衣服我帮你整理好了。”
“嗯,好。”
“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喝点果汁吧,压一压。”
高敏嗯了一声,穿着睡袍在门口有些冷。饭团猛地窜出来,吓得她惊叫一声。
方木去抓猫,高敏远远退开,抱着胳膊惊悚地:“你从香港给我带东西回来了吗?”
方木抱着猫:“不都给你看了吗?”
“给爸妈的,没有给我的吗?”
方木摸着饭团的毛:“你的东西我不敢随便买,买了不对你又不愿意。”
“那就是除了爸妈的什么都没买咯?”
方木想了想是没给她买东西,“下次给你带吧,你列好单子。”
高敏咬紧了牙,那只灰眼的猫盯着她,像一个鬼魂的对视。
高敏实在恶心这只猫。
方木在客房陪猫玩了一会,拿着电脑上网。他现在经常刷苏的微博小号,它不常更新,但有时候会发一些照片。消失的一个月里,他还没有更新过。
方木不敢留言,也不敢私信。在他的微信小号被识破后就进了黑名单,这大约是他和苏回锦仅存的一点联系。
他会输入名字搜苏回锦以前的作品,留下的痕迹和混过的圈子。不认识的一些朋友,偶尔会艾特和转发苏,他都会看。这个微博被他翻烂了,图片都保存了一份。
他也开始研究摄影,买了一只单反给饭团拍照。
今天他照例刷微博,首页忽然蹦出一条消息。他的心狂跳,如同一下子chūn回大地的惊喜。他又活过来了。
他紧张地不敢点开,一瞬间想到许多可能。首页慢慢显示出来,是一张天空的照片。
层层叠叠的晚霞辉映,下面是茂密的枝叶,一个仰视的角度,连秋千上的纹路都毫发毕现。
方木看了这张照片许久,从细微之处着手,一切都有踪迹可循。很快他就知道了这是哪里,他去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