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在远方,享受古镇的阳光、海边的风,在秋千上偷得半日闲,瞌睡或者翻书。
他终于有苏回锦一点消息了,这让他的心沸腾不息。
烫得他胸口痛。
他想去云南,他想到他身边去。
他太想他了。
漫长的等待,因为这么一点踪迹,而变得汹涌膨胀,不可遏制。
方木抵着头,不停平复激烈的喘息,他想他。
他控制不住想和谁说,他和谁说,他无处可说。
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最后到阳台上抽烟。他的烟瘾越来越大了,外面猫叫了两声,他困在了这个牢笼里。
过了两天,他去公司。他最近已经少去公司了,来了也是办完事就走。他在办公室收拾东西,人事忽然慌慌张张地跑来。
“苏助理要辞职。”
“你说什么?”
“苏回锦要辞职。”
“他回来了?”
“刚走呢,递下辞职信就走——”
方木飞奔而出,到电梯口拌了一下。直接跑楼梯,到公司楼下,苏回锦正在打车。
“苏,别走。”
他扒着车门,疯狂拍打着车窗。
出租车司机问:“这怎么回事啊?”
苏回锦道:“不好意思啊。”
他抱着箱子又出来,方木松了一口气,两人在大太阳底下相对站着。
他剪短了头发,也晒黑了,背着个硕大的旅行包,像一个远途的行者。
“你……”
方木声音嘶哑,这么两相望着却说不出话。
“我帮你拿。”
苏回锦道:“没事,不重。”
他坚持自己抱着箱子,背着包,还有各种各样的旅行袋。
方木哽咽了一下,咽下gān涩的唾液。
“你gān嘛走呢?”
“想到外面走走了。”
“我是说,辞职。”
苏回锦看了看表,“我有点赶时间,能到车上说吗?”
“你去哪?”
“火车站。”
“可以吗?”
方木愣了一下,嗓子撕裂地疼。
“行。”
方木开了车送他,苏回锦抱着箱子坐后面。到车上反而没什么话了,收音机播放的是一个感qíng节目,方木换了,在放歌,是陈奕迅的《圣诞结》。
他尴尬地回头,苏回锦静静望着窗外。
“你要到哪里去?”
“去青海。”
“能不走吗?”
“朋友约好了。”
方木紧张地攥紧手:“饭团我照顾着,你放心吧。”
苏回锦看了看他:“好啊,谢谢。”
“你gān嘛这么客气呢。”
“……”
“苏,我——”
“到了。”
方木帮着他搬下箱子,苏回锦一一接过来,并不让他拿。他去取票,排队,到候车室。四处人来人往,吵嚷喧嚣,他来不及和他说一句话。两人等在队伍里,方木急匆匆给他买了水、晕车药还有一包他最爱的甜点。
苏回锦接过来放包里:“你回去吧,我这就走了。”
方木紧跟着他,旁边人群推搡,他一把撑在栏杆上护着他。
“能不走吗?苏,我有话和你说,能不走吗?”
苏回锦这时终于露出一丝裂隙,他低着头,悲悯地:“我得走,你别等我了。”
“不,我等你。我处理好这边,我一直等你。”
他们隔着栏杆,安检员吆喝着上车。方木紧紧抓住他的手:“给我次机会,你给我次机会!”
苏回锦看着他,眼里滚动着光,他们逐渐被人群分开、淹没。
方木和安检员吵起来。
苏回锦转过身,车开始要走了。
☆、谈判
苏回锦上了车,找到后面的卧铺。他把行李放好,坐在窗边的小桌旁。周围的人喧闹吵嚷,搬上搬下。他望着窗外,风景正在倒退,列车越来越快。赶在关门的最后一刻,砰地一声,方木跳上列车。他滚落在车厢里,láng狈地爬起来。
苏回锦看着他,脸发僵,整个人呆了。
方木呲牙咧嘴地挤过去,坐他对面,窗外浮光掠影,列车风驰电掣地驶去。
苏回锦皱眉:“你不该上来,下一站就下去吧。”
方木道:“我没带钱,和乘务员说上车补。”
苏回锦掏出钱夹,给了他几百块。
“补完票,你再买个返程回去。”
方木不接,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苏回锦扭头看窗外。
列车经过一片田野,清澈的天空和起伏的山峦。chuī着徐徐微风,漾开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