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墨:……内力真好用,我也想要。
唐淮墨回过眼神对着迟墨抿起唇角笑了起来。
悄无声息的笑容在眼前绽开。
他唇角的弧度就像玲珑剔透的水晶一般在曳动的灯火下闪闪发亮。
有些人的笑容能令人忘记呼吸,有些人的笑容能令人忘记时间。
而有些人的笑――能令人忘乎所有。
迟墨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她回过神,也笑了起来,“师父应该多笑的。”
唐淮墨慢慢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底只有她闪烁的笑意是明亮的。
他低下头俯视着她的笑容,而后对着她说道:“如果宝儿愿意一直这么笑着的话,我也可以做到……”
闲庭信步,烹茶煮酒,过着闲庭信步。
她本该是过着这样的生活。
有生之年里诸事顺心遂意,无波无澜不经雨雪摧折。
若她愿意,烧琴煮鹤,对花啜茶,松下喝道――无不可。
迟墨一怔,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虽然乍一听像是qíng话,但是一旦是从唐淮墨的口中说出来的,那么在她眼中,所有的暧昧气息也就都dàng然无存了。
就在她想说些什么时,书房门被人轻叩了两下。
随即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小侍推开门,送上了一封被洁净的樱色信纸封住的书信,“谷主,这是永蛰谷的人送来的。”
唐淮墨接过便拆开了信封。
展开的信纸上誊以娟秀的字迹。
他扫了两眼,只看清了中间的两个字便就立刻将手上的信纸折了起来,深深地蹙起了眉。
迟墨略有些不解地去看他的脸,却措不及防地迎上了他正低下来的眼神。
“宝儿……”
唐淮墨的唇瓣轻动了两下,最后念出了她的昵称,“宝儿可想嫁人?”
迟墨一滞,有些错愕。
被他手指掐住折痕的信纸上,指尖轻轻地覆盖着两个字。
――求亲。
第四十五章
迟墨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唐淮墨就顺势收住了话匣,浅尝辄止。
在接下去的几天他都没有主动提起过这件事。
而从永蛰谷送来的信亦是在他手中不知去何处向。
迟墨奇怪了一阵子便也就放下了。
他不提,那她也不必说。
毕竟谈恋爱和嫁人不一样。
如果是谈恋爱只是两个人之间的风花雪月,那么嫁人就是两大家子的雷霆轰鸣,茶米油盐酱醋茶,生生能把一个姑娘熬成huáng脸婆。
好在新时代的法律条文中对于女xing的权力有着名门规定。
时代更迭,日新月异。每一个存活下来的自然人都受有极高的权利,其中女xing因各方缘由所享有的权利和待遇都要远高于男xing。
――她的世界是一个与这里截然不同的时代。
翌日拂晓,宿雨初歇。
迟墨听着阳光乍破的声响换去身上的旧服,推开了窗子。
天光微熹之下的院子还带着些cháo湿的气息,窗口下翻起的泥土中夹杂淡淡的糙腥味。
唐淮墨比迟墨先一步看到了她。
“宝儿。”
迟墨一顿,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师父的声音。
“在这里。”
他向着迟墨站着的窗口缓缓走去。
竹屋的地基也不知道有多高,平日里高她两个头的唐淮墨此时站在窗外竟还要微微地仰起头来看她。
迟墨倚在窗口,还未来得及梳起的如雪长发顺着她垂下脸的动作从耳边滑落,似有若无地拂过了唐淮墨的眼尾。
倏地,唐淮墨抬起左手――
那是一枝桃花。
繁艳、辉煌、盛丽……用多么曼妙的词语来形容它都可以。
“也是入夏了,桃花也都开了。”
唐淮墨这么说着,捻着桃花的手对着她示意了一下,让她低下头来。
迟墨踌躇了片刻,还是将手掌压在窗柩上,自己低下头来。
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靠的很近。
唐淮墨疏朗的眉眼旋即在眼前慢慢放大。
很慢很慢的速度,每一分距离的缩短都带着他手中桃花流转的越发馥郁的味道。
直到最后,他将下唇虚靠在她目光下垂之处,举起了手上托着的桃花,准确无误地别入她的耳上。
“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