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父亲的脸,邵乐突然记起父亲常说的一句话。“只要你能走,我就能放心把公司jiāo给你,和你妈退休去了。”
他残废不良于行的双脚,是父亲永远的遗憾。
而当父亲去世以后,那句话转到陆琪嘴里,就变了模样。陆琪总是说:“只要你能用这双脚走一步路,我就把整个邵氏双手奉还给你。”
对照今日的qíng形,他突然发觉,陆琪说的竟是一句双关语。原来,陆琪一直以来都是希望他能好起来,完成父亲遗愿的。
晚上八点,刚用过晚餐的时刻,门铃突然叮咚叮咚地响了起来。
画图画累在客厅打盹的未繁挣扎爬了起来,看过对讲机上头的影像以后,直接按了开门键。
“你妈回来了!”未繁转头对邵乐说。
“是吗,这么快?”邵乐早料到陆琪会回来。
几分钟后,穿着Prada当季大衣的陆琪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欢欢和小喜,小喜一蹦一跳地从他妈妈身边往前跑去,直接扑进了邵乐怀里。
“哥哥。”他猛往邵乐胸口钻,开心得不得了。
邵乐摸了摸弟弟的头,跟着欢欢也走了过来。
“我想先上楼休息,你们慢慢谈吧!”欢欢用她一贯的笑容甜美地说,之后转头看了未繁一眼:“请问我的房间整理好了吗?”
“之前仲介公司的人整理好了。”未繁说了声。
欢欢上楼去,小喜还在邵乐怀里不肯下来。
“小喜,跟姐姐上去睡觉。”邵乐说着。
“不要!”小喜用力摇了一下头。
“小喜先生,回了家就要听哥哥的话,知不知道。不然哥哥生气了,就要让你去跟妈妈住,不给你抱抱了喔!”未繁走了过来将小喜抱起,把他放到地上,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将他往楼梯方向推。
小喜皱着脸都快哭出来了,他看看哥哥,再看看妈妈,最后又看了他的怪shòu哥哥,跟着一边喊着姐姐,一边哽咽地爬上楼去。
“你又在这里gān什么!”陆琪看了未繁一眼。
“阿乐叫我一起过来住,你管不着。”未繁也不是太喜欢陆琪,他朝着陆琪挤了个难看的鬼脸,不理会她。
未繁不将她看在眼里的态度,让陆琪的脸色当场黑了一半。
“算了,反正我现在等于什么也没了,股票低成那样,外资也全数抽走,现在公司简直只剩下空壳而已,等一下律师跟会计师会过来,文件签一签,那些不值钱的你要拿就全都拿回去,我也不要了!”陆琪拿起行动电话就拨了律师的号码。
“太太,”老管家眼里又是含起泪,悲伤地喊了服侍多年的女主人一句,接着又望向他的少爷,哽咽地说着:“少爷,其实太太做这些都有苦衷的,您千万别误会太太啊。她把你赶出去,让你一个人孤伶伶地在外头挣扎生活,都是为了……”
“为了让我重新站起来,我知道。”老管家还没说完,邵乐便接下去讲。
“咦?”老管家没料到邵乐的反应,本来qiáng烈凝聚qíng绪,已经差不多要掉下来的眼泪因为邵乐的话,再也流不出矫qíng的泪水。
未繁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打趣地看着这家人。现在上演的是豪门恩怨还是亲qíng伦理剧,他有种在看悬疑侦探片的感觉。
“你先把我推下深渊,带走欢欢跟小喜,笃定我会为了他们努力振作,跟着让爸爸经营医院的朋友来找我,安排我接受复健,刺激我站起来。”邵乐将一切与常理不合的地方拉出来仔细思索,才发现后母霸占他家产后面的真实目的。陆琪太爱他的父亲,而且向来就严以待己、自律甚严的她,也不会是这种贪婪xing格的人。
陆琪惊讶得都愣住了,拨出去的手机传来对方喂喂喂的声音,而她无法回话。
“搭了那么久的飞机,如果累了,就上去睡吧!”邵乐撑着拐杖,转了个身走开。“你的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保持原状。”
“那我回房间工作了。”未繁收拾起散落在桌子上的粉彩笔和图稿,朝邵乐说了声。
邵乐点了头。
两个人搭电梯一起上了二楼,留下愣在当场的陆琪和老管家。
“福伯,这件事是你跟他说的吗?”陆琪问。
“冤枉啊夫人,您给我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透露半个字。”老管家摇头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