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有点含糊,瞅了愁墨镜脸“小子,你不是来故弄玄虚的吧?”
墨镜脸“你怎么想,随便。不过,还是那句话,不要闹事,不然,很麻烦。”
那人的眼光在墨镜脸的脸上逡巡,墨镜脸说“吴为军弄这个酒吧也是让大家乐呵的,你不是乱场子的吧?”
一听到他说出吴为军的名字,那人终于有点动容,一脸假笑“我是军子哥们儿,当然不会乱场了。”说着指了指那俩人“带出去。”
佟里瞅着墨镜脸,墨镜脸冲他挤挤眼睛,才想起来自己戴着墨镜,他不见得能看见。
墨镜脸说“慢着,他是我朋友。”
那人回头瞅他,然后慢慢说“我这人最丢不起人,既然咱们都是军子朋友,这事儿你看怎么办吧?”
墨镜脸说“怎么办?就这么算了啊,还怎么办,亏你问的出。”
那人想急,忽然又止住了,这人的口气,明显不是善茬儿,别一不留神,把什么大神给得罪了,这年头,年轻的小崽儿有时后台更声势浩大,他直呼吴为军的大名,还这种口气,没准儿是个谁。但是他怎么下台?
墨镜脸看他不说话,又说“这么着吧,这笔帐咱们记着,改天有机会,给你个说法,怎么样?”
那人算是找到了台阶,摆着一副大度的脸说“既然是朋友,就按你说的,咱们也不在一时,今儿就先这么着。”
墨镜脸对着佟里说“瞧你这酒喝的。”
佟里瞪他一眼。随即被他拉了出去。
“这人是谁?”那人问着随来的俩人,俩人摇头“看着来头不小。”
三个人走出去,看着墨镜脸拉着佟里刚登上了对面的113路汽车,这一气,可不轻,差点直接打车追过去。
佟里瞅着任直初,任直初严肃地看着他。
俩人大眼瞪小眼地凝视了一阵,佟里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
“笑啥啊,多紧张啊,刚才。”
“你就算演黑社会也不用大晚上戴一墨镜吧,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是因为演黑社会才戴墨镜,我是怕被人认出来。”
“去你的。”
“演的像不像?”
“你走运,再多说两句,肯定露馅儿,然后揍你一生活不能自理。”
“那你不是更惨?外面没好人,还是跟我好好生活吧哈。”
佟里想想,这个也算任直初第二次帮他了,上次因为他挨了棍子,这次万一不小心,肯定更惨。任直初就算整天没心没肺,也肯定知道什么人不能惹,也知道他们不是好人。这么大,真的替他出头的,还真的只有眼前这个人。
心里不由得小小动了一下,他扒拉开任直初的墨镜“还戴!”
任直初真诚地问“我今天帅不帅?”
佟里不搭理他。
任直初扭了下头,又扭回来,一副深qíng的样子“忧郁不忧郁?”
佟里忍着乐。
又扭过去扭回来“diǎo不diǎo?”
佟里乐得不行,这不是东成西就里梁朝伟么。
任直初也高兴得不得了,“哇噻哇噻,你看看你,激动得都流鼻血了!”
他一叫,佟里才发现,鼻腔里的鼻血几乎是滚滚而下,按住鼻子的手很快就红了,伴随着一阵阵的晕眩,眼前的任直初都重影了,他的脸也由喜形于色变成了紧张担忧,他说的话,他慢慢也听不见了。
第十七章
佟里蹲在洗手间的墙角,有好久了,他身上都是血迹,要不是他执拗地靠在墙角,这里非常像犯罪现场。
“印儿……”任直初任直初蹲在他对面,叫他。
佟里看着地面,几乎入神了。
“甭管什么状况,咱得去医院瞅瞅。”
“不用瞅。”佟里说,脑袋里嗡嗡的,他觉得说话都不是受自己大脑支配的,他不知道要思考什么,但是有一股恐惧和绝望逐渐笼罩着他。
“听我的,我陪你去,图个心安。再说,真有什么不好,早处理也好啊。”任直初往前挪了两步。
佟里觉得自己有种要崩溃的感觉,他想刚qiáng地做人,偏偏这个时侯,上天泼下这么大盆冷水。
“二子……”佟里禁不住抽泣起来,任直初索xing一把把他搂住了,身体失去平衡,索xing坐在地上,狠狠搂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