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小洋楼里依然如故,四个人为年前销售旺季忙碌不休,只是元明清始终没有来上班。
冯趣的过往,陈跃进七拼八凑地归纳出了个笼统,他的思想传统得厉害,受不了被欺骗,更受不了爱人滥xing。无奈,他的懦弱更厉害,心里的难受和失望都忍着,越是爱得浓,越是害怕伤害,不问就不会bào露争端,也不追究对方骗了自己多少,糊糊涂涂相爱,得过且过,否则问出难听的话,谈崩了闹分手岂不是更痛苦?
冯趣几次想和他谈谈,说假话没意思,实话又不好听,故而一拖再拖。实话是自己曾经有固定的男人三个以及一夜qíng无数,前者好说,后者则开不了口,倒也没有悔过之意,单纯怕妞爷受刺激罢了。
下午发完货,冯趣婉拒快递员递上的烟,随口打趣几句,不知说到什么,往对方屁股上踹了一脚,笑骂:“滚。”
一个“滚”字,疑似打qíng骂俏。陈跃进的疑心病像疯糙一样蔓延,勒得他心肝脾肺全在抽痛:他的宝贝冯趣人见人爱,私生活又不检点,会不会和快递员有过jianqíng?
夕阳落山,宠物店的小俞遛狗路过国王坛,送给鸭子几盒面包虫,停在铁门外与冯趣谈了好一阵,两个人的声音时高时低,详qíng听不清,但语调十分愉快。
陈跃进趴在窗户上目不转睛往外看,酸得快呕出一口血:回想起来,小俞认识冯趣的时间比他长,虽然那两人话都不多,但一直是勾肩搭背的,不会也是“前男友”吧?
吃晚饭的时候,赭雄来了,名义是还债,实际上是替他哥来收房租,顺便敲走一堆眼馋的东西,一会儿对冯趣冷嘲热讽,一会儿撒娇搂着冯趣亲几口,最后惹火了冯趣,把他踩在地上碾了又碾。
陈跃进把醋缸都砸碎了!狂奔进洗手间用冰水泼了泼脸,在心里痛骂自己的疑心病真是龌龊又无耻!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宝贝想得那么肮脏!
可是!又控制不住去想!陈跃进指着镜子,对里面那个失魂落魄的人咬牙切齿审判一通,无声地咒骂:你这王八蛋!窝囊废!不许这样想冯趣!
而事实上,冯趣确实和快递员有过jianqíng,不过不是这一个,是上一个;跟小俞则有过一次酒后乱xing,约摸是在他甩了贝乐与元明清搞上的过渡时段;赭雄就更不必说了,那货追求冯趣许久,搞上chuáng后发现不和谐才一拍两散。
对于几乎没有空窗期的冯趣来说,妞爷当真是怎么联想都不过分。
陈跃进一个人哀哀凄凄地抹一把泪水,给自己两巴掌作为惩罚,深吸一口气将脸埋进洗脸池中,用颤抖的手握紧池壁,在冰冻刺骨的水中泪流满面地忍受窒息带来的痛苦,憎恨自己的小心眼和懦弱,一遍一遍警告自己不准再用思想诋毁自己的宝贝!
赭雄这个动漫宅到国王坛来简直是掉进宝贝窟,见了这个想要,见了那个也想要,替他哥收的房租绕了一圈又回到贝乐手上,再补零用钱两百块。
“记账。”贝乐将钞票jiāo给冯趣:“东西挺多,帮他端一份到门口就不要管了。”
赭雄今天cos成了《死亡笔记》里的L,蹲在沙发上抗议:“纳尼?你们这巷子里要等辆计程车太不容易了,你还是开车送我吧。”
“没看到我正忙着吗?”贝乐的手优雅地搁在桌面上,江兆维正给他修指甲。
江兆维狗腿状:“忙着呢!”
“喃哒呦……”赭雄殷切地看向冯趣:“月!你送我!”
冯趣埋头记账,头也不抬,“月你妹。”
赭雄咬着指甲,扮可怜:“我买了很多东西啊。”
“没人求你买,你把我的畅销货品全用成本价抢走了,连跑腿费我都没赚一毛钱,还要我赔人赔汽油吗?”贝乐冷然。
江兆维接话:“不买还来呗!”
“咱俩好哥们谈钱多伤感qíng呐!”赭雄傻笑,掩在杂乱刘海下那双刻意画出黑眼圈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异常可爱。
可惜,自认美色天下第一等的贝乐从不为他人的美色所迷惑,毫不动容:“谁跟你是好哥们?滚。”
江兆维一副狗仗人势嘴脸:“滚!”
赭雄撅嘴:“跟我家尼桑总是了吧?”
赭鸿为人仗义,贝乐与他的确jiāoqíng非浅,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好过于欺负他弟,贝乐不甘愿地娇哼一声,叮嘱道:“冯趣,送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