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空拍拍他的脑袋,「别急着回学校,去哄哄魏师兄吧!昨天你没回来,他失落得晚饭都没吃。」
「喔。」乐正七乖乖地答应了,揉揉鼻子,转头往台阶上走,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勾住杨小空的肩膀问:「那个棺材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
「我有办法让杜佑山吐出来。」
杨小空一惊,「什么办法?」
乐正七勾住他的肩膀叽哩咕噜说了一通,杨小空脸色骤变,「不行!这是违法的!你别学夏威财迷心窍!」
乐正七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我才不稀罕那棺材呢,只是气不过被武甲耍得团团转!」
「绝对不行!」杨小空一口拒绝:「你再有这打算,我就告诉魏师兄,让他把你关起来。」
「魏南河的走狗!你怎么什么都要打小报告啊?」乐正七急得跳脚,「我们只是bī杜佑山把棺材捐给博物院,自己又得不到什么好处!难不成你想看到那棺材卖给老外?」
杨小空目光矛盾地望定了他,「我不想,但你的计划是犯罪!」
乐正七反问:「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杨小空答不上来。
乐正七摊手,「我们也没做错什么!你想想,杜佑山捐了那副棺材,可是非同小可的新闻,媒体一定又要大炒特炒,我们还间接给他赚名誉了呢!他就算知道是我们gān的,碍于面子也不敢报警。」
杨小空默然许久,问:「就我们两个?」
「当然不够,再叫两个信得过的,夏威和……」
杨小空没等他说完便摇头,「为屿就算了,他最近在赶漆画,很快又要开个展了,这种事会影响他;况且他和杜氏画业签了合约,我们不要让他为难。」
乐正七听对方的口气是答应了,不由喜上眉梢,「行!那就只加个夏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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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左寒的城雕工程如期结束,这一系列浮雕轻而易举囊括了几项大奖,实物等大全照展在系楼小厅内,供雕塑系学生观摩学习,陈诚实摸着下巴,一脸陶醉地看着这些照片,喃喃自语:「手脚都是我做的,手脚才是jīng华啊!」
杨小空取笑道:「你在自恋方面和为屿挺像的。」
「为屿太恶劣了!」陈诚实愤慨地捏拳,「他的画一送上去,就把我的画挤下来了,悲剧啊!既生瑜、何生亮?」
参加省级以上画展的所有作品,总是先由市美协评选一轮,砍下绝大部份,最后送jiāo的不到百分之五,而在校学生的作品,则需先通过学校评选才能送达美协,通过率就更低了;往年学校评选,只有柏为屿每次都能通过,让人不得不眼红。
杨小空看完照片,扭头出了展厅,「你知足吧!你至少是在美协那里砍下来,我连学校这一关都过不了。」
陈诚实耷拉着脑袋,「我能过学校这一关,是因为qiáng人们都毕业了。」
杨小空劝道:「陈师兄,别灰心,元旦还有一次全国xing美展,有分类的,为屿报的是漆画材料画,你报的是油画,不冲突。」
陈诚实颓然道:「没有为屿还有别人,我的人生实在太失败了。」
杨小空一乐,「那就是你自己学艺不jīng了。」
白左寒迎面走来,招手道:「诚实,我有点事,二年级那个班你帮我看一下。」
陈诚实兴高采烈地答应了:「好好好!」
「慢着!」白左寒嘱咐道:「我告诉你,你就是装也得装出一点样子来,别疯疯癫癫的,少说话。」
陈诚实应了声,整整衣领,一本正经地装出严肃的模样往教学楼走。
白左寒看了眼他的背影,摇头,「是个好孩子,就是太闹。」
杨小空扯着他的袖口,声音软软糯糯的:「我出来之前给来福洗过澡了,中午不回去,你记得给它带饭吃。」
白左寒拍拍他的脑袋,「别急着去妆碧堂,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杨小空听话地尾随他往系楼走。
「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杨小空耸肩,「和为屿一样,流làng艺术家呗!」
「他那样不稳定。」白左寒横他一眼,「再说,柏为屿获得了那么多奖,有本钱,你有吗?」
杨小空傻呵呵地挠挠头,「那我也没办法呢。」
白左寒没头没脑地丢出一句话:「我要你年后给我拿一个奖回来。」
杨小空跟着他步入办公室,反手关上门,笑道:「白教授,不是我想拿就可以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