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禾走在大街上,腿部传来尖锐的疼让他要昏厥,他没有一个人出来过,他有一种很大的恐惧,他想要回家,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回去,他不记得回家的路,他想要找个温暖的地方休息一下,可是所有的人就像打量怪物一样打量这个瘸腿的少年,看着他拖着一条腿在街上瞎晃,为了尽快的避开人群,他走得越来越急,穿过繁华的街道,穿过红绿灯,穿过一条又一条的道路,穿过一群又一群打量着他的人……
他只能往前走,远离那个所谓温暖的家庭,远离那么说“就算丢掉全世界也不会丢掉他”的那个人,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只能发疯的,拖着一条被烫得麻木的腿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走,刚刚那锅汤先泼在他的腿上之后再溅得顾海棠满身,他现在要做的是回家,此刻仿佛每走一步,家的曙光就在前面,鱼瞻刚刚好像还说过早该把他送回去的,他当时腿疼得麻木没有细听,这样想来,他有点想笑……
其实,早就想丢掉这件垃圾了吧……上次在酒吧与公园做得不是很好么……
浦禾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鱼瞻会那么痛苦,捡来的小哑巴丢掉就像丢了一件垃圾,这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
他是哑巴,他不是傻子,也不是一条狗,主人要赶他走,他又何必赖在别人家里。
他本来以为自己有很多选择,但是到了此刻,浦禾才发现,所有的选择都通向一条路,所有的路都通向一个终点,所有的终点就是他不会被祝福。
浦禾走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长椅,他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儿来了,四周都是陌生的环境,他坐了下来来舒缓自己这条麻木的腿,他想他一定láng狈急了,他不会说话也就不存在jiāo流,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个哑巴,他曾经有多耀眼,现在就有多自卑。
浦禾中午没吃饭,又饿又渴又累,他看了看四周的高楼大厦,他忽然在人群之中迷失了自己,他现在身上没有手机,没有钱,不会说话,也不想跟人jiāo流,他找不到鱼瞻,更找不到回家的路,他其实有很多种办法,但是每一种他都不想用。
他觉得自己可以找华夏商会的产业,他是华夏商会的二少爷,找到华夏商会他就能回家了,这样想着,他似乎又找到了方向,只是走了很久,没有找到什么华夏商会,他看到一个化妆品公司的标志,叫做:“金银花”
他似乎有印象,这不是他小时候玩伴司苑杰司家的产业吗?司怨杰是他最好的一个玩伴,虽然几年前出了国,但是听说已经回国了,他当时正因为出了事而自闭,所以他对谁都不愿意见面,而司苑杰一直忙着家族产业,也就没有时间,司苑杰也有好几次要见他,都被他拒之门外,司家也是华夏商会的股东之一,所以他俩从小就是好朋友,如果他找到司苑杰的话,司苑杰一定会帮他,司苑杰对他很好,从小就像大哥哥一样照顾他。
门口的迎宾小姐看了他落魄样子,嫌恶的看了他一眼,拦住他。
“先生,这里不是您随便能进的,请问您有预约吗?”
浦禾摇了摇头,他没有呀,他当然没有,他身无分文,什么都没有,以前鱼瞻顺着他,他不需要手机,不需要钱,不管想gān什么,鱼瞻都替他gān了,现在他自己一个人,孤单的一个人。
“那您不能进去,今日是我们一年一度的招标活动,总经理已经吩咐,任何人都不见的。”
浦禾想了想,就打算往里面走,找到司苑杰,让他派人把他送回家就好了,这对他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qíng。
迎宾小姐看着他硬是要往里走,还拖着一条腿,纷纷以为他是一个神经病,但是看着他的气质与容貌,却也不像个神经病,迎宾小姐大叫着保安保安,保安出来了,拦住浦禾,这个时候,一大排的车开到公司门外,车上下来很多西装革履的人,他看了一眼,第二辆车被打开的时候,司苑杰从里面出来,一派意气风发少年老成,他取下墨镜递给助手,从容优雅带着一丝桀骜,他大步大步的朝着公司里走去,保安看到他来了,架着浦禾往一边走,对于这种闹事的人,保安是不会手下留qíng的,扭打撞到浦禾的腿了,浦禾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司苑杰潇洒从容的走上台阶,驻足,似乎注意到喧闹的人群里面有那么一个人,他刚刚看上去很从容,但是一看到浦禾三步当做两步走,后面的人都愣住了,完全看到这个总经理走偏了,他不是朝着公司里面走,而是朝着左边的方向,站在左边的那些女子心花怒放,在惊喜之余却看见司苑杰直接越过他们来到浦禾面前,他推开两边的保安,握着浦禾的肩膀,欣喜之余更多的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