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没说完,殷仲月就彻底变了脸色,一只手啪地拍桌:“你在威胁我?知不知道我可以马上让你消失?!”
许书砚笑容不减:“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并不是单枪匹马地过来。那份足够让孙让在牢里待一辈子的证据,现在不在我手上。如果我消失了,它会马上寄到律师、报社和网站。我的命还没那么值钱。”
殷仲月椅子转向别处,只留个背影给许书砚。
良久,她低声说:“你回去吧,我得考虑考虑。”
这个从二十岁就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人,如今暮色尽显。许书砚看得出,她是真的想退出了。
他起身离去,轻轻带上门。谁知道还没转身,就被人狠狠按在墙上。
“你找她gān什么?你和她有什么可说的?你们在背着我做什么jiāo易?”
是殷莲,从陆雯雯离世至今,半个月过去,他还是第一次露面。
他力气大,许书砚被按得难受,“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殷莲这才松了手。许书砚转身看他,消瘦得可怕,面颊凹陷,胡茬茂盛,眼圈青黑,忍不住问:“你怎么了?知不知道我们找你很久,怎么那么惨?”
殷莲嘴唇哆嗦着,许书砚把他拽到楼梯间,他才终于开口:“我……我老婆怎么死的?”
“你回来多久了?没人告诉你吗?”
“我不信!他们爱怎么扯淡我不听!”听许书砚这么问,殷莲陡然激动起来,“我就相信你,我听你说。”
“她开车冲出山道,掉下去……失血过多……”
砰砰砰――
殷莲拳头擂向墙壁,发出阵阵闷响。他痛苦地蹲下,十指□□头发里抱住头,“蠢,真他妈的蠢女人,我早就说了不要跟我嘛。”
许书砚站在一旁冷眼看他,“听说你还带人去澳门玩,过得开心吗?”
“别对我这么yīn阳怪调的!”
“哟,难不成殷总是带小鲜ròu过去谈生意?”
殷莲闻言猛地抬头,眼中的怒火呼之yù出。可他只瞪了半分钟,脸上浮现哀色,小男孩一样抱腿坐在地上,“她走了也好,比待在我身边好。”
“你知道吗?我和你不一样,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和男的只是玩玩,她肯嫁给我,我挺高兴的。我只是不懂怎么对她好。”殷莲脸埋向膝盖,重新抱头,声音渐渐小下去。
许书砚有些动容,“她走之前,把小孩托给我。”
殷莲抬头愣愣地看他几秒,随后茫然地点点头,“好,好,跟你也比跟我好。抚养费我每个月定期打给你。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说。”
“不要告诉他,我是他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明天就完结啦~感谢看文的各位~
☆、尾声
“好,我答应你。”许书砚应着,向殷莲伸出手。
殷莲面露感激地站起来,用手胡乱抹眼睛,“怎么样?我们再去gān一票?”
“gān一票?”
“上次让你查孙让支走的款项流向啊。”
“确实每个月有笔五十万的大额款项不知去处。”
“哼,”殷莲露出yīn戾的笑容,“那个贱人,吃喝嫖.赌什么不玩,难为我姑妈现在还没和他离婚,还要维护那点可怜的殷氏声誉。有个狗屁声誉,没有一个人是好东西!”
许书砚没吭声。
殷莲整理衣服,想到什么,停下来,“不如我们俩把孙让给做了?”
许书砚微怔,“做了?”
“gān票大的啊!再说了,你指望用法律对付他?省省吧!”
许书砚心知这事不能再瞒着他,便说:“我刚才去找殷仲月,就是为这件事,她说她会考虑。”
“考虑?你信她?他们是一条船上的好吗?谁跟你一条船?我!”殷莲板起脸,“这局我玩定了!你不跟也得跟,否则我们一起翻。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不一样,我那个哭包弟弟还等着你呢。”
*
这天晚上殷渔加班,许书砚在家里等他。
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入定了一般。他修长手指夹着香烟,总是等烟头燃烧至烟灰快掉时,才往烟灰缸里抖落。
许书砚在想孙让。
他没怎么见过孙让,除了有一年集团年会,殷仲月携丈夫出席,亮相了几分钟。印象中他有着相当敦厚的外貌,当然人不可貌相。
他当年伙同林氏,雇凶杀死殷渔的父亲仲樊,成全妻子殷仲月掌握殷氏。殷仲月不动他也无可厚非――这种废物丈夫,她养的起。不过最近几年他赌瘾渐重,差不多每个月都会去一次公海赌.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