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殷氏,也不像当初那么瞩目。
殷氏业绩下滑,有目共睹。
可不管怎么说,亲手做掉孙让在许书砚看来,依旧是个不折不扣的疯狂念头。他不愿陪殷莲一起疯,但又确实忌惮那句“否则我们一起翻”。
他知道,殷莲无所顾忌。
孙让……
许书砚起身去厨房热牛奶,猛然想到孙颉。
孙颉去哪了?怎么这么久都没见他人?躲起来了吗?
思绪纷杂间,外面传来钥匙开门声。
“书砚?我回来啦!”殷渔还在收钥匙,头先探进来,朝许书砚甜甜地笑。
许书砚放下杯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你怎么了?”殷渔察觉不对劲,凝住笑,急忙走来。
“没事,”许书砚摇头,心想他真敏感,用手摸摸他的脸,“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殷仲月退休,把你顶上去,让你做殷氏的总裁,你高兴吗?”
殷渔狐疑地问:“她为什么要退休?为什么是我上去?你们又准备gān什么?”
许书砚看着他清亮的双眸,小刷子似的眼睫,品着他一连串的反问,突然意识到殷渔的恐惧和……他不再相信自己。
纵使他从来没问过一句。
“我一直想说……”殷渔犹豫着喉结上下滚动,手指在许书砚胸前画圈,“书砚,我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你的抱负可以用到正确的地方,我希望你能离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qíng。不是为我,是为你自己。”
许书砚僵了僵,随后温和地笑起来,“刚热了牛奶,我喝了一点,你要不要?”
“当然要。”殷渔看着他,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
深夜,许书砚从梦中醒来。
身边的殷渔仍在熟睡中,许书砚坐起来,打开枕下的手机,看到殷莲发来的微信:你找时间来我这一趟,我们商量商量这局怎么玩。孙让生活挺没规律的,得费点心。
许书砚面无表qíng地回复一个“好”。
丢了手机,他转头看殷渔。沉沉的黑暗中只听到他的呼吸声,看不清他的脸。许书砚俯身,凭直觉jīng准地找到位置,浅浅啄吻殷渔的额头。
他是该离开那些乱七八糟的牵连了。
*
“快进来进来!”殷莲招呼许书砚进屋,从冰箱拿出两罐啤酒。
许书砚四下打量,意外发现屋子里外都gān净整洁。
殷莲看出他的惊讶,翘着嘴角说:“请个保洁员,按时上门打扫卫生,效果一样的好。不然你真以为这世上谁离不了谁?”
这话让许书砚心头激起嫌恶,但他忍住了泼啤酒的冲动,灌下一口,问:“找我有什么事?”
“药下过了,人绑过了,车也撞过了,我们还有什么没玩过?”殷莲一脸兴奋,眼中透着股疯狂。
“他不是每月都去公海赌船吗?”许书砚手指敲着啤酒罐,“直接推到海里喂鲨鱼啊。”
“妙!”殷莲想象那个画面,激动得猛拍巴掌。
许书砚终于控制不住地提高音量:“殷莲,你真打算这么过一辈子?”
殷莲歪着脑袋,像是没听懂。
许书砚站起来,在客厅焦躁地来回踱步,“你回答我,你玩完孙让这一单,接着到谁?后面怎么排的?还有几个人?”
“你gān什么?想和我闹掰?”殷莲皮笑ròu不笑盯着他,“告诉你,门都没有!我吃定你了!凭什么你们都过好日子,就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你看这屋子,多冷清啊!”
“冷清也是你自己一手作的!”
“行了!”殷莲大嚷一声,盛怒喝道,“当自己是道德卫士?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有目标想寻仇就来找我,现在要回归家庭生活了就要把我一脚踢开,天底下有那么便宜的事吗?”
他一张脸透着狠劲,瞪着许书砚。
许书砚觉得和他已经没法再jiāo流,摇摇头,作势要走。
“你去哪?”殷莲拦在他面前。
“我回家。”许书砚沉住气,推开他。
“不可能!”殷莲动了火气,把他又拽回来,“孙让那件事还没讨论出结果,你不准走!”
“不都说了喂鲨鱼吗?!”
“那以后呢?以后的人你还陪我一起处理吗?”
殷莲气鼓鼓的,小男孩一样像抓住想要绝jiāo的好友,死活不愿松手,只差嗷嗷“你为什么不和我玩了”。要是往日,许书砚兴许还有耐心陪他周旋,但今天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