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书砚终于笑出了声,“喜欢同xing没什么不正常。”
“真的?”
“嗯。”
听他这样说,殷渔松了一口气,抬头吞吞吐吐地问,“那你,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这样的?”
“初中吧。”许书砚拽他一把,与他视线相对,“那时候班上女生开始发育了,但我一点也不感兴趣,反而更喜欢看男的……和你现在差不多,什么都不懂,就找了些书来看,慢慢才了解。”
“所以,是正常的?”
“当然。”
“唉,”殷渔忧心忡忡地叹一声,搂住眼前人的脖子,“就算不正常我也顾不上了,我豁出去了。”
许书砚乐了,“为什么要豁出去?”
“我怕你明明把我当兄弟,结果我却只想着睡你。”
许书砚轻笑几声,低头啄吻他的头发,一连串的吻从头顶沿至耳根。他声音温柔得像一片羽毛,“不对,是我想睡你。”
窗外传来持续不断的破空的尖啸,流光溢彩的焰火忽明忽暗。
殷渔沉默着,一只手慢慢探向许书砚的身.下。
“喂!”许书砚像触电一样甩开他的手,“你别让我背趁人之危的帽子。”
“你不想吗?”殷渔讪讪地收回手。
“至少不是现在。”
“我现在又累又难过,睡不着,你不如给我个痛快,让我暂时麻痹也好。”
“小渔,”许书砚重新抱紧他,下巴抵住他头顶,一只手轻轻捏住他的耳垂,“你不要怕,不要怕。”
心跳慢慢平稳,燥热褪去,卷皱的被窝像一个温暖的茧,裹住被疲乏困住的两人。
窗外的喧嚣还未散尽,他们就相互依偎着坠入梦里。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都没有发生,未成年 (ノへ ̄、)
☆、yīn霾
殷仲樊生前曾说起,他日若亡故,丧葬从简。
旁人听来都当他偶尔失言,一笑置之。
岂料一语成谶,走时还未到五十岁。
葬礼安排在上午十一点,北郊湖畔的教堂和墓园。
殷氏本是战乱时逃至马来西亚的华裔,七、八十年代发家后,创始人殷永礼(殷仲樊的父亲)始终念念不忘要回到祖国,终于在九十年代初将殷氏的生意转到N市,同时举家搬迁。
殷仲樊生前信奉基督教,身后事便随基督教的传统。
教堂不大,只能容纳数百人。外墙浅褐色,雕有优雅的纹样,半圆拱型的窗户为彩绘玻璃。双钟楼,深褐色的锥形塔尖竖有巨大的十字架。
堆积鸽灰色云翳的天空yīn沉,压抑,很快飘起零星的雪花。
殷渔和许书砚提前半小时到达,殷野领他们进去,里面差不多坐满了。
教堂的前殿宽敞开阔,穹顶布满繁复jiāo织的曲线,数盏吊灯点亮整片视野。
纵使行动低调,殷渔在露面的一刻仍引发不小的骚动,大家心照不宣纷纷看向他。他一身黑色西装套装,紧张得一边走一边不停捻手腕的珠串。身后的许书砚轻拍他的肩,他面色才稍显缓和。
骚动过后,从前排走来几人。
最前头的女人看去也就年逾四十,但许书砚知道,她是殷氏四姐弟的大姐殷仲月,比过世的殷仲樊还年长一岁,是殷家现下的当家,一段时间后,还会接任集团的总裁之位。
她系着炭灰色羊绒围巾,外裹黑色翻领过膝大衣,廓形笔挺,给人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只画了淡妆,皮肤和身材一看便知平日保养得当。
走过来时,众人的目光聚光灯一样齐齐转到她身上。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殷渔,可话是说给殷野听。
“他怎么来了?”
“大小姐。”殷野弯了弯腰,谦恭地笑着,言辞却很硬气,“我认为他应该来。”
“你认为?”殷仲月终于看向他,眼里的鄙夷闪过一瞬。缓了一缓后,她压低声音,“如果我是你,这两天就订机票出门散心,回来后卖掉那个厂子,再捧着我二弟给你的股票,后半辈子就高枕无忧了。殷野,做人要知足,殷家待你不薄啊。”
“是。”殷野低眉顺眼地点头应道。
转身前,她再次用眼角瞟向殷渔,“下不为例。”
殷仲月身后的其他几人也跟着要走,不过走前都朝殷渔看来几眼。
依照来之前殷野的介绍,殷仲樊有一姐两弟,膝下各有子女。他的发妻叫杜晋,生了个儿子叫殷莲,比殷渔年长三岁。
许书砚默默点着数,差不多就是他们,一色的凝重面庞,胸前一朵白色康乃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