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橙在窗口问了票,临时开车的都是到比较近的城市,而那些无法远离北京的思绪,是多快的列车也扯不断的,她需要远走,任xing的出发,但是售票员冷冷得看着她“你想好去哪没有啊!”
季橙最终摇摇头,走出来售票大厅。
站在街边,她买了支雪糕,雪人的小笑脸在朝她微笑,渐渐得融化,最终化为哭脸,季橙慢慢吃着,站在路灯下,看着成排的出租车载着行色匆匆的人离去,北京,这么大的城市,其实没人愿意驻足吧。
雪糕化了,滴在手上,季橙看了看,低头从包里掏面巾纸。
“季橙,是你吗?”
听到这句季橙猛地抬头,对面的人一身缥缈素衣,长长的薄纱披肩,季橙一瞬间有些恍惚“李桃?”
李桃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还能见面。”
半小时后,季橙跟李桃坐在西餐厅里,初中过后俩人考到不同的高中,李桃如愿以偿的上了重点,但不是考进去的,重点高中有自费名额,李桃很幸运的被分到了一个好班,她学习成绩不温不火,后来上了二本的学校,一直跟季橙保持着联系。
季橙一直嘲笑李桃的一点是她一直有个男朋友,从高二一直处到大学毕业,到俩人订婚了有一次李桃特别得意的跟季橙说“我还没有把第一次给他,这个要等到结婚当天晚上才做。”
当时季橙翻白眼,这个有什么好等的,订婚戒指都戴上了还不给人家,出去玩俩人都住一间房,可是李桃的男朋友只能摸摸小手亲亲脸蛋,最过分的就是摸一下胸,这个李桃都会跳脚,当时季橙觉得好笑,看着特别自豪的李桃,季橙只能表达自己的钦佩。
但是现在坐在对面的女人,由于长期吃素所以面无光泽,谁也想不到她刚刚说自己每日都要抄佛经,做了一点错事就要在佛前忏悔自己的坏脾气,每年转山转水,去尼泊尔受法王洗礼,俨然一副对生活看淡的状态。
想不到当年特别自负的李桃在公务机关突然辞掉工作,去南非倒卖钻石和动物皮糙,后来锒铛入狱,那还是五年前的事qíng,季橙最后一面见她也是在这所西餐厅,李桃握着她的手“我跟丈夫假离婚了,不明去向的钱我都存在他名下,这样税务查不出来,等我出狱我们还会在一起。”
现在李桃坐在对面,季橙还没开口,她也想起当年的qíng形,笑了笑“我们没有再婚,他带着钱走了,你是不是觉得他会找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没有,他找了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这个最中伤我,那女人什么都不如我,他却跟她爱得死去活来。”
季橙吃着苹果派,关于狱中的一切她都不能问,只能淡淡得说“你过得好吗?”
李桃像没听见一样“说来真生气,我出狱那天他还带着那个女人来接我,我冲进他的怀抱,他居然吻了吻我的额头,对我说抱歉,那个女人就默默在旁看着。”
季橙不说话了,搅着杯中的咖啡,李桃看她“你不过qíng人节吗?咱俩还真是无聊。”
季橙笑了笑“刚过完,从家跑出来了。”
李桃默默看她一眼“别指望男人,他们都是最没有长xing的动物,各个都算上。”
这话不是抱怨的口气,而是发自内心的一声叹息,季橙抬头朝她笑了笑“是啊,我就是觉得丢脸,为什么我就能一直保持热qíng,而他不能。”
李桃偏偏头“千万别对爱qíng失望,它还是很美妙的。”
季橙哈哈笑着“怎么会,我恋爱至上,只是对两人相濡以沫的方式心灰意冷,不会对爱qíng有成见的,反倒是我一直崇尚爱qíng,我也向往*的爱,虽然还没遇到,但我次次真心,次次初恋。”
李桃用叉子敲了一下她的咖啡杯“你很适合一个人,你适合一辈子谈恋爱,不结婚。”
季橙偏头想了想“要真是有那种,铁打的生活流水的恋人,就真好了。”
李桃看着她“人都需要成长。”
“爱qíng会让人成长。”
李桃摇摇头“爱qíng不会让人成长,生活才会。爱qíng只会让一个女人变得更坚qiáng,更有发言权。”
季橙愣愣得看着她,这个说法自己倒没体会到,李桃说完,她觉得还是挺有道理的。
当晚季橙回家,默默走到躺在chuáng上的顾斌面前,顾斌翻了个身,季橙摸了摸他浓浓的眉毛。
“顾斌,我们分手吧,我再怎么闹都没提过分手两个字,这两个字,我第一次说,也只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