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得更生硬了。
好在出尘子没多心,确定东西都带齐了,扬脸一笑:“那我去了。”
就下了车。
刘骁留在车上,从副驾驶座的抽屉里拽出根磨牙棒,往后一扔,叫狗狗磨牙,自己琢磨事儿。
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大概知道。他是个颜控,喜欢长得像受一样的攻,出尘子偏偏是这一种。他对人家的颜神魂颠倒,巴不得人家多住一段时间,叫自己看个过瘾。可人家毕竟是来办事的,刘骁也衷心地希望他一切顺利,能够如愿以偿,尽快搞定,尽快回去。
两种qíng绪不断切换,他有点无所适从。
心烦意乱,又想抽烟,手往怀里一探,他忽然想起方才出尘子制止的那一只手。掌心的温度恍如眼前,他克制住烟瘾,打开手机,看自己乐队上一次的演出视频。
看了不知多久,大约也没多久,刘骁听到车窗“砰砰”敲了两下。
他转过头,出尘子站在外面,还抱着他的蓝布袋,一脸沮丧。
他赶紧开车门让人进来。
“怎么了?”刘骁问。
“会长去美国jiāo流了,今天一早的飞机,刚走。”出尘子叹气,“我的事办不成了。”
第4章
感谢国家日益qiáng盛,文化输出搭载着经济输出的chūn风chuī遍世界每个角落,本土宗教在国外也成了香饽饽。道教协会会长德高望重,今儿去欧盟寻回,明儿在赞比亚,年底,被北美华人联合会请了去jiāo流访问。
为期几天?没定。副会长说,短则一周,多则数月。
没有会长盖章签字,审核证明就是一张废纸。副会长建议出尘子回江西去等,保持联络,会长回来了他再过来。
可玄妙观香火不旺,人丁稀少,一年到头的盈利除了够观中上下吃喝敬神,仅够出尘子往京城得瑟这一回。
何况本来就弄丢了钱包手机,再无功而返,出尘子无颜面对观中父老。
刘骁说:“要不你住我家吧。”
刘骁家有地方住,多一张嘴吃喝也不是啥问题,更何况,你哪知道会长是明天回还是下个月回?他要马上回来,你刚到江西,立刻往回赶?
“住我家吧,都在北京,有了消息我开车送你去,办完了事再买张车票送你走,比来回折腾qiáng。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你是我师叔对吧?师叔吃师侄的天经地义。”刘骁巧舌如簧,说得大义凛然全无私心,把出尘子说得犹豫不决,表示要给观主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刘骁递了自己的手机给他,听他俩拿江西方言兀立哇啦讲了半晌,挂断电话。
出尘子说:“师父叫我自己安排。”
“那就是同意了呗!”刘骁高兴地chuī了声口哨,“得嘞,就这么定了!”
出尘子就这么住了下来。
家里多了出尘子,也多了人气儿。刘骁回家不用再对着猫猫狗狗和三只耗子,头一回对回家这件事多了盼望。出尘子作息良好,早晨五点半起,起chuáng以后用凉水洗把脸,去楼下打拳。打的是太极拳,动静结合,无限内蕴深藏其中,比电视上那些太极大师好看。有时候他也舞太极剑。刘骁老爸留下来一把长剑,一张古琴,刘骁都给了他。剑没开刃,琴弦断了,刘骁从没见自己老爸用过,估摸着是老爸对道教最痴迷那阵子买回来坚定信念的,那心态就跟咱迷上哪个动漫买手办差不多,出尘子拿到手里却惊喜万分,连声道:“师兄竟真买了。”
他说他要修好古琴,弹一首《高山流水》给刘骁听。太极剑倒是第二天就拿到楼下去了,大早晨,剑光映着晨光,冷暖jiāo替,又飒又美。
刘骁都不愿意睡懒觉了,定了闹钟悄悄起chuáng,天天趴窗帘后头偷窥这位师叔。
出尘子活动完筋骨,一般会溜达去小区外面的早点摊买早点。刘骁活得马虎,早饭常常是起得来就吃,起不来就合并到中午,自从出尘子来了,他天天吃得不重样。吃完了,俩人一起出门,刘骁去宠物店,出尘子攥着刘骁给他的公jiāo卡,满北京市找道观拜访。他出门还是穿一身道袍,隆冬天气也不见多一件羽绒服,更不觉得冷。刘骁见他头发挽在头顶,耳朵都冻红了,跟他说我给你个耳捂子吧,出尘子第一天没答应,第二天出门前憋不住了,涨红了脸跟他说:“要不……把你的耳捂子给我用用,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