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袁伯说过,由她口中说出来,锥心更甚。
“咱们走了。”姜淳渊把她拉起来,动作粗bào,攀舒踉踉跄跄跟着他来到汽车前,他把她塞进车里,阔步越过车头,坐进驾驶位,汽车像脱轨失控,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百多米远后,又急速地刹车,车轮与地面磨擦,嘎嚓声在沉寂的夜里尖锐刺耳。
保安惊诧地骂了一声,姜淳渊杀人似的目光盯着他,吓得不敢再骂,把行驶证从窗户扔进车。
“不只这些事,这些事谁都知道的,你也听说过吧。”攀舒拔弄后视镜垂下来的平安扣流苏。
还有更不堪的?
姜淳渊猛一下踩下刹车,死死掐着方向盘,狠狠盯着前方,眼神像刚开刃的刀子。
“我那年十七岁,很漂亮吧。”攀舒轻笑,凑到姜淳渊耳边,一字一顿地说:“你觉得,男人会对一个漂亮的无依无靠的女孩做什么?”
姜淳渊捂脸,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颊,嘶声问:“都有谁?告诉我,我一个不放过。”
“太多了,夜里过来的,楼道的灯被他们弄坏了,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攀舒咯咯笑,上气不接下气。
姜淳渊想把自己剥皮抽筋,寸寸凌迟。
“我怕走了就见不到你,不敢走,可是我等了足足三个月,你没有回来找我。”攀舒幽幽说,
拉开车门下车,汽车停在马路当中,车流如水,她看也不看,朝路边迈步。
一辆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车身离她的身体不到一掌宽。
“小舒。”姜淳渊惊叫,冲下车,奔过去,一把攥住她的手。
他想把她拖回车里,她杵着不动,他不只手抖,身体也开始发抖,簌簌如秋风横扫下的枝头huáng叶。
“小舒,怎么做,你才能像以前一样快乐?”他喃喃问,挺拔的身体佝偻下去,整个人垮了。
攀舒静静看他,路灯白色的灯光照在黑漆漆的眼睛里,那里面什么qíng绪没有,沉静安宁,这样的眼神把姜淳渊击溃了。
“小舒,你打我吧,我该死。”他抓住她的手,狠狠地抽向自己脸颊。
她往回缩手,他不让,啪地沉闷的一声响,那张清峻的脸留下三道清晰的指痕。
攀舒倒退了几步,怔怔看姜淳渊,仿佛挨打的人是她,她不认识似看他,胸膛剧烈起伏。
姜淳渊抓住她的手还要打,她狠狠甩开他的手,两人在马路上拉扯纠缠。
一辆车被阻了去路,更多的车受阻,喇叭声狂响。
有急xing子的,探头出车窗大声骂道:“要闹回家闹,别堵着大马路。”
有行人停了下来,一脸好奇地围观。
攀舒咬唇,平静寸寸guī裂。
她的苦难,她的不幸,在路人眼底,是笑料,茶余饭后的甜点。
他痛苦,只不过因为在乎。
如果他不在乎,她就是跳梁小丑。
“小舒,我们回去好不好?”姜淳渊抓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都是汗,咸湿粘腻。
攀舒没甩开,跟着他上了车。
隔了四辆车,一辆奔驰车里,一个头发半白年近五旬的男人半降下车窗看着一切。
姜淳渊的宾利房车重新上路,看热闹的行人散开,拥堵的长长车龙流动水似往前开,男人吩咐司机:“跟着那辆车。”
姜淳渊载着攀舒进南阳山度假村,男人吩咐司机调头,掏手机打电话。
“庞标,查一下少爷现在在哪里,安排人跟踪少爷,不要给他和攀舒接触,必要时,使用武力要他带回来。”
庞标应好。
男人挂了电话,汽车往回开,才下南阳山,男人的手机来电铃声响起。
“董事长,刚刚查到的消息,少爷在l城,他找到攀舒了,这几天一直在攀舒上班的酒楼守着,酒楼的大堂经理应该是知道攀舒的住址的,不肯告诉少爷,少爷还没跟攀舒见上面,要qiáng行把他押回来吗?”
攀舒在w城,就在刚才,才出现在自己眼皮底下。
男人沉吟了片刻,说:“暂时不用,他跟攀舒要碰上面时再行动。”
“好的,董事长还有什么吩咐吗?”
“攀舒消失那么多年了,少爷怎么又找到她的?”男人问。
“因为网上一个视频。”庞标一五一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