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不过一生凉_作者:顾盼若睐(60)

2017-01-05 顾盼若睐

  她爸和她妈那么疼她,长那么大,重话从来不舍得说她一句,怎么会因嫌她丢人就抛弃了她呢?

  攀舒脑子里嗡嗡响,太阳xué针扎似的痛。

  房间里面传来脚步声,姜淳渊父子俩吃完了收拾起东西。

  攀舒站直身体,放轻脚步朝电梯走去,走得飞快,似乎背后有洪水猛shòu追赶着。

  姜守恒不反对,跟姜淳渊结婚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然而,她害怕。

  她忘不了他曾经抛弃自己,那么决绝,一走不回头。

  重逢这么久,她仍总觉得自己在做梦,走在朦朦迷雾里,周围黑漆漆什么也看不清,她左奔右突寻找他,他的影子却很模糊,有时她以为捉住了,睁眼时,却总是只有孤单单的一个人。

  六年前,他为什么那么决绝地离开?

  是什么原因,她一再bī问他却不肯说。

  周围人来人往,他人都有兄弟父母姐妹相伴,独她孑然一身。

  攀舒茫然地走着,机械地按下电梯按键,进电梯,下楼。

  门诊一楼导医台前聚满人,两个中年妇女在吵架,其他人围观看热闹。

  攀舒被堵住去路,跟着人群一起站住。

  “我捡指环时被她看到,就非说是她的。”直发妇女说。

  “明明就是我的指环,她捡走了不还我。”卷发妇女说。

  ……

  两人各执一词,直发妇女紧攥着指环不松手,长卷发妇女不让她走,围观的人有人出主意,让说是指环主人的卷发妇女说出指环标识,她却又说不出来。

  扯来扯去,莫衷一是。

  有人开始指责卷发妇女见财起意。

  卷发妇女急了,去掰直发妇女的手。

  银白一道细芒,指环脱手。

  人声鼎沸,人头攒动,灯光在人影遮挡下模糊不清,那道银光像一条线,飞速坠地,落地后,细线先是椭圆的影子,在地上嘀溜溜几圈后,渐渐还原圆形。

  攀舒呆呆看着那道银光,瞳孔遽然收缩。

  两个妇女弯腰扑向那道细小的银光,攀舒比她们更快地扑了过去,口中发出了凄厉尖锐的嘶叫:“这是我爸的指环。”

  三只手同时抓向指环,攀舒离得最远,冲得最急,整个人仆倒地上。

  她没有抓到指环,脑子乱了,趴在地上,死死按住抢指环那两只手,惨白着脸,看向周围的人,狂乱地喊道:“这是我爸跟我妈的订婚指环,指环内侧有刻字,两个字,攀永,是我爸的名字。”

  才刚动过手术,只能进少许流食,姜守恒吃得不多。

  姜淳渊收拾完,方清恰好过来,便让她守着姜守恒,自己借口要抽烟,出了病房走到走廊一角打电话。

  l城绑架攀舒扔山林里,罪魁祸首不是他爸而是贺美娜,那么w城那出qiáng-jian案,可能也是她。

  姜淳渊给卓树声打电话,想让他过来调查一下,以绑架案为楔机,尽快将qiáng-jian未遂案子查清。

  他这头刚喂了一声,卓树声马上说:“我在高速公路上,马上到l城。”

  话筒里隐约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车速很快。

  “有新发现?”姜淳渊屏住呼吸。

  “是的,当年w城殡仪馆一个入殓师曾替蒋谊化入殓妆,我从他那里查到,蒋谊是被人杀死的,不是正常死亡。”

  “杀人灭口?”

  “不清楚,警局那边没查到报案侦查记录,有两个可能,一是有人收买了警员压了档案不让人查,二是蒋家没报案。”

  没报案的可能xing不大。

  先前了解到的qíng况,蒋谊父母仅他一个独子,非常惯养。

  “我下高速了,你现在在哪里?l城中心医院,好,我马上赶过去。”卓树声说,“我必须了解当时的具体过程,你要说服你的小宝贝开口。”

  要让攀舒开口,就得提到她父母失踪一事,姜淳渊握手机的手紧了紧,指节突起。

  怎么跟攀舒开口?

  她遭受那么多打击,好不容易缓和一点,说出来,无异于将她再扔开水里生滚,烫ròu炙心,用利刃千千万万遍活剐,再次承受一次非人的折磨。

  银色宽屏手机在手里来回颠动。

  窗外阳光忽然消失,乌云涌动,像海làng漫卷,一层逐压着一层。

  霹雳一声雷响,bào雨如决堤的河水从天而降。

  雨水从窗户泼进来,手臂手背瞬间湿了,手机也沾了几点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