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里出来以后他换了一身新衣服,又靠在chuáng头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纪洱就来敲门了。
叶汐慢吞吞地走去给纪洱开门,纪洱看见他的第一眼表qíng就瞬间变得很微妙,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下,多余的话也不说了就把手里的东西递上,“这个是对伤口愈合很有帮助的药,还有这个胃药是路楚然给的,这个感冒冲剂也是他给的,这个粥也是他熬的,你看在他做了这么多事qíng的份上,就不要和他生气了好不好。”
叶汐把东西接过来,放在一边,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可还是沙哑得不成样子,“如果你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些的话,那你回去吧。”
纪洱听了这话立即站到了他门里,叶汐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反应地转了身,在了窗台边的椅子上。
纪洱走到他对面的椅子旁边坐下,酝酿了几十秒,然后对他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对路楚然说不出口啊。我觉得你……你看上去就是那种很坚qiáng很明白事理的人,应该不会做出很不理智的事qíng的。我的意思是,我其实是想问,你的手到底是怎么弄伤的啊?”
叶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无所谓似的坦白道,“就那天你们和陶嘉月一起吃饭,我看到了照片,当时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的qíng绪,砸碎了一块镜子。”他说完顿了几秒,然后平静地看着纪洱,“其实你和你的男朋友是想撮合他们两个重新在一起的吧,毕竟你们四个jiāoqíng那么好。”
“我不是啊,你千万别误会。”纪洱心慌意乱地摆手,对叶汐解释道,“我和陶嘉月这么多年没联系早就渐行渐远了,而且论jiāoqíng的话连何鲆脖炔簧下烦然啊。既然路楚然选择了你,我当然是无条件支持他的,至于陶嘉月想要挽回那也是他们两个自己的事,我也管不了。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那天我们,不如直接说那天路楚然答应和陶嘉月吃饭,是为了当面和他说清楚拒绝复合这个事qíng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们想撮合他们。”
叶汐默默地听着,事不关己似的没有任何qíng绪波动,末了反应冷淡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纪洱看他这个毫无生气的样子心里很着急,接着又说道,“当年他们分手的事qíng我都很清楚,陶嘉月的父母发现了他们的事qíng以后一直在闹,还不让他出门,怕他出去找了路楚然就不回来了,然后过了几天他再回来上学,就开始劝路楚然别出国了,和他一起留下来考大学,以后的事qíng以后再算,至少把握眼前的日子。听起来很积极乐观是不是?”他笑了,又摇了摇头,“但是路楚然一听到这种话就知道陶嘉月在打算什么了,他想着有朝一日总是要分手的,能耗多久就耗多久,就当作现在的每一天都是赚来的。可是路楚然想要的从来只是天长地久,在一起不是为了在未来某个日子分手。路楚然觉得既然他自己已经被陶嘉月排除在他的未来里了,那现在再怎么样用心也只是彼此耽误而已,所以才那么决绝地提出分手。”
叶汐的心脏微微地开始抽痛,但是脸上的冷淡依旧岿然不动,他直视了纪洱几秒,然后回答道,“那陶嘉月现在也后悔了,既然步调终于一致了,复合也没什么所谓。”
纪洱被他的话噎住了,无法想象叶汐这样平静的表面里已经消极到什么程度了,表qíng很严肃地辩解道,“说真的,陶嘉月没骗过路楚然,他的生活也没有你那些割舍不掉的暧昧,但是爱qíng对他来说永远只是生活空虚时候的调味剂,是很次要的事qíng,必要时候就要为他心里真正觉得重要的事qíng作出让步,路楚然和他一起无论多少次付出多少真心最后都只能受伤。”
叶汐的脸色终于变了变,眼眸沉了沉,问纪洱道,“如果我说我没有和别人暧昧,你信我吗?”他看着对方露出了犹豫的表qíng,又无所谓似的冷笑,“路楚然是不信我了,因为我骗了他一次又一次,信用额度已经没有了,我知道凡事都有限度,我也对不起他够多了,不想他再记恨我。”最后下了一个结论,“就这样吧。”
“不是,别这样想,既然你没做,就更应该有底气得到他的理解啊。”纪洱反驳,“路楚然那么爱你,你也很爱他,只要你们之间有这个共识,所有问题都可以商量解决的,不是吗?”
叶汐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似的,“解决不了的,除非他忘了,否则心里永远有根刺,哪天我让他不满意了他就想起来全是我的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