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这些事qíng只要说开了都是可以面对的,所有人都知道路楚然有多爱你,你自己却不相信,你不勇敢,还怎么爱别人?”
“我的勇敢仅仅只是用来支撑我自己活到今天就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我没有多余的勇敢了,再透支下去我就不想活了。”叶汐的声音透着jīng疲力竭的绝望,他转开了脸去看窗外白茫茫的雾霾,语气冷硬地说,“陶嘉月就很勇敢,也对他死心塌地,你去找陶嘉月吧。”
“你不要再提陶嘉月了,你不觉得你已经钻牛角尖了吗。就说一句很老土的话,鞋子舒不舒服只有穿在脚上的人才知道,既然路楚然觉得陶嘉月不好也不喜欢他,你为什么就是觉得他们还有可能呢?”纪洱看到叶汐突然从位置上站起来,也跟着他站起来了,尾随他走到门边,“路楚然和我不一样,他除非不说分手,只要说分手了就是不爱了,他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就算是曾经设想过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人,只要他决定不爱了,就不会给自己和对方留任何退路。”
叶汐的脚步停在门口处,打开了房门,然后回过头抓着纪洱的手臂把人扔出去了,“砰” 的一声关上门,纪洱猝不及防被他丢在外面,急得在外面拍门,“叶汐,叶汐,他在等你,路楚然一直在等你,你只要再勇敢一点点往前走就看得到他了。”
叶汐在门后,腿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身体了,他背靠着门慢慢往下坐,在地板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各种思绪缠绕在他的脑海里,让他觉得头很痛。
他也很想勇敢,可是勇敢了也还是没有好结果,既然是这样那坚持下去又有什么必要?
他每一次看着路楚然,每一次能靠近他触碰他的时候,心里都在想,我才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求求你再耐心点等等我,等我学着像个正常人一样对你表达这份感qíng。
可是事实上,他却在每次其他人企图接近路楚然的时候本能地退缩,甚至别人还什么都没做,他就觉得自己输了,被比下去了。
纪洱从叶汐那里回来以后想找路楚然谈一谈,但是路楚然拒绝谈话,一个人把自己锁在家里整天整夜地独处,什么人也不想见,路雅歌给他打电话他就说很忙没空,父母问他回不回家吃饭他就说工作很多过段时间再说,其实他在家里什么都没gān。
他也没有去想叶汐,他连想都不愿意想他,因为一想起他就五脏六腑扯着生疼,呼吸吃饭睡觉喝水洗澡上网休息做什么都疼,连最基本的生活作息都保障不了。
叶汐离家出走的第一个星期,路楚然独自待在家里,下午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下楼取了一份快递。
他抱着快有他那么高的快递从小区门口走到家里,好像扛着个人回家似的,一路上被路人侧目围观。
他回到家里之后把快递的包装拆下来,把捆在里面的绳子逐根剪掉,松树的枝叶缓缓地松开,一层一层地打开,好像束起来的裙摆摇曳着散开一样,树梢的顶部尖尖的朝上,枝叶自上往下慢慢厚重起来,是一棵gāngān净净什么装饰都没有的新鲜的圣诞树。
路楚然把圣诞树脱落的松针抖下来,然后装在一个塑料底座上,底座凹下去的圆盘装了点水,放在正对着家门的那面墙边,深绿色的松树在凛然的寒冬依然安谧平和绿意盎然的,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他把掉了一地的松针打扫gān净,把装饰用的小灯一圈一圈地缠上去,然后又把不同颜色款式的玻璃球挂在树枝上,在树梢放了个小星星,还在底下放了一圈有轨道小火车。
忙完这一切以后他身上出了一点汗,腿也蹲得累了,他关了家里的灯cha上电源,神思恍惚坐在地毯上休息,有些颓然地看着圣诞树上一闪一闪的彩色灯光,小火车一圈一圈地绕着树底打转,不知道看了多久,然后对着那颗树喃喃地低声说。
“我给你买圣诞树了,你快点回家啊。”
☆、第47章
叶汐发了一个星期烧,把他脑袋里面所有yīn暗低落的念头都烧没了,大病初愈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虚脱的,心里也坦然空dàng,不再觉得有事qíng憋着很委屈了,他决定不再和这些拧成一团的心结抵抗以后,却仿佛得到了解脱似的平静。
至于路楚然,他心里还是很想路楚然,不过也没有那种非要在他凑到他面前的执念了,他不想把自己弄得好像陶嘉月那样,明明是自己一厢qíng愿的成份更多却硬要自己臆想出对方也很在乎自己离不开自己的错觉,挺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