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新闻稿,其实就是几张照片,尚还没有“看图说话”的内容,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拟。但也足够让丁美满脸色煞白,甚至可以想象等配上文字后,又会是一篇算得上轰动的报道。或许标题该称之为——著名制作人携新欢见家长,婚事将近?
如果那一次由于贾旺宝的胡闹,刚巧被美满撞见的“媳妇审核大会”,当真是因为贾老爷子童心未泯玩的绑架行为,那这一次怎么解释?
照片虽然因为偷拍而模糊,至少能看清主角的人是贾天夏和莫蔷,相携走进酒店,再跨进某间包厢,在包厢门即将关上的刹那照相机镜头很机敏地捕捉到了里面的人,有贾老爷子和他那一gān随从。
美满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眼睛都要快冒出血了,仍是不信邪,抓起一旁的电话,按下那串足够熟悉的手机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意料之中的话音流泻出来。
茫然地放下电话,她眨了眨gān涩的眼,有那么几分习以为常了,记者永远都要比她更清楚贾天夏的动向。结婚后是这样,离婚更应该是这样,不是吗?两个成年人,无非是套着前任夫妻的关系,谁也没资格过问谁的行踪,她连生气的资格都没,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还好吗?”转头,看她怔怔的模样,凌嘉康淡淡地表示关切。
“哈?”美满猛地回神,抬头,倔qiáng地qiáng颜欢笑,“我很好啊,能有什么事,又不是关于我的新闻。”
“真的吗?”他承认这是在咄咄bī人,可有些人不下猛药就别指望她清醒。
“真的!”
“忘记他了?”
“……”她被bī得无所遁形,不再说话。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他抑制不住地拧起眉心,宁愿她继续嘴硬到底。
“朋友啊。”
他唇线紧绷,视线游走在她的脸上,捕捉不到一丝不寻常的暧昧。她就说得那么自然,看起来对这种关系适应得很。这场纠结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在独自演绎,会让她心烦气躁的男人终究不会是他。
松了松唇,凌嘉康没有迫不及待展现不耐,眯着瞳继续问,“那朋友间是不是该无话不谈?在我面前你都要套着面具活吗?”
“我……”美满硬着头皮,的确是还想再嘴硬挣扎一下。可只要一对上凌嘉康的眼,她就不知不觉卸下了所有防备,无奈地叹了声,低下头,沮丧地开口:“我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坚qiáng,以为已经忘记了,即使再见面也应该可以像和你在一起时那么自在……”
“心软的时候就想想你刚离婚时的日子有多难熬,还想再回味一遍吗?”他没有兴趣再听她把话继续下去。自在?呵,全世界的人都快要看明白了,只有她居然还在这里和他谈“自在”。
原以为是这个女人qíng商太低,唯一的缺点也就是后知后觉了点;现在看了并不止那么简单,看不见他的好只是因为她的心也就那么大早被别人填满了。
把足够让她清醒的狠话撂下后,凌嘉康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谈下去,所有的耐心都已经被她挥霍殆尽了,他不想再去淌这场混水。目前,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她送走,眼不见心不烦,他甚至坚信只要不再去管她的事,就可以轻易从这场莫名其妙的“友qíng”中抽离。
第十八章
——心软的时候就想想你刚离婚时的日子有多难熬,还想再回味一遍吗?
这句话把丁美满原本就紊乱的心搅得愈发不太平了,被凌嘉康送回电视台后,她想了很多,可即便是想得再多,也不代表就可以茅塞顿开。抓起钥匙手机后,她离开了电视台,想要透透气,便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了很久,直到累到头昏脑胀才不得不回家。原本家应该是个避风港,可现在这个家却让美满有些怕,她怕见到贾天夏、怕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怕又会吵架……
但有些东西越是怕就越是躲不掉。
进门,脱鞋,一抬眸,美满的目光就捕捉到了沙发上四仰八叉躺着的男人。
老天未必是公平的,有些人就是可以分明睡相极差,仍旧帅到人神共愤,贾天夏就是其中之一。视线划过那张很扎眼的睡颜,美满蹑手蹑脚地放下包,朝着自己的卧室前进,眼看目的地近在咫尺,指尖刚触上门把手,身后就飘来了一阵幽冥般的嗓音,“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