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光自己拉尿的时候唱,看到老爸老妈上洗手间,也在外面拍着手唱,唱得奶奶抱怨太奶奶:“您看您啊,这都教的什么呀!”
太奶奶咕噜说:“讲个笑话嘛,哪知道他这么感兴趣呢?”
老妈不在乎这些:“怕什么?我儿有幽默细胞,从小就能从庄严伟大的事qíng当中看到好笑的地方。来来来,妈妈也教你几个。”
老妈从网上找到一个《听错唱错的歌词大全》,从头到尾讲给儿子听,但很多歌词都太深奥,唱对唱错都不好懂,huáng米不是很感兴趣,他只对“屙尿的qíng”和“肚儿疼”qíng有“两钟”。
我们家就艾颜妹妹一人不是“门旮旯的簸箕”,而是“购物中心里的簸箕”,哪里都敢簸。用太奶奶的话说,妹妹现在还在“不知丑”的年代,不知道什么叫“怕人笑话”,她想唱就唱,想跳就跳,从不扭扭捏捏。
妹妹学唱的第一首歌,是个老掉牙的摇篮曲,太奶奶那辈传下来的,歌词很简单:
睡吧,小宝宝,
好好地睡吧。
天上的星星睡了,
地上的人儿睡了,
什么都睡了。
睡吧,小宝宝,
好好地睡吧。
如此循环往复,可以把“天上的星星”等改成别的词,比如“树上的鸟儿”等,因此歌词永无穷尽,一直唱到宝宝睡着为止。
妹妹从小听这歌,听得自己也能唱几句了,不过她发不清楚“睡”的音,总像是在说“细”,而“小宝宝”她总是说成“哇哇哇”,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说不清楚。
为了养成她早睡早起的习惯,很多时候都是她还没有睡意,家长就qiáng按着她睡觉。她不bào力反抗,只要求家长“呛”(唱),于是家长就“呛”上面那首摇篮曲,而妹妹自己也跟着“呛”(括号里的部分该家长“呛”):
细吧,哇哇哇,
(好好地)细吧——
(天上的星星)细啦——
(地上的人儿)细啦——
细妈都细啦——
……
你别看她一般只能唱出两个音节,但这个“细妈都细啦”可是五个音节啊,人家一口气不打结地唱出来了,而且是以极宏亮的声音唱出来的,比前面的唱腔至少响亮一倍,唱完就哈哈大笑,自鸣得意。如果家长能配合一下,作惊吓状,那她更兴奋,笑得更得意,笑完就一遍遍要求你“呛”,再“呛”,一直到她自己“呛”累了睡着为止。
妹妹睡得早,也有个坏处,那就是她醒得也早,平时还没什么,到了周末就很扰民。
她一早醒来,就去推老妈:“妈妈,骑马拉鸭。”
老妈不懂什么叫“骑马拉鸭”,又还没睡醒,就支使妹妹:“爸爸会骑马拉鸭。”
于是妹妹又来扰老爸:“爸爸,骑马拉鸭。”
老爸也不知道什么是“骑马拉鸭”,初听还以为妹妹在说丑话呢,遂严肃责问:“你这是跟谁学的?”
“爷耶(爷爷)。”
这是我们家妹妹自己发明的区分中国爷爷和美国爷爷的方法,中国那边的,两个字都是一样的调子,“爷爷”就是“爷爷”;美国这边的,后面一个字是升调,“爷爷”就成了“爷耶”。
老爸听说是从“爷耶”那里学来的,知道“骑马拉鸭”不会是丑话,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闭着眼睛支支吾吾,妹妹等不及了,溜下chuáng去找“爷耶”。
奶奶知道妹妹是个“打早工”的,所以很早就把门打开,免得妹妹到处吃闭门羹,受到冷落。
如果是别的事,妹妹一般都是去扰奶奶,但在唱歌方面,她琢磨出“爷耶”才是权威,所以会去扰爷爷。尤其是这个“骑马拉鸭”,她是从爷爷那里听来的,天经地义地认为是“爷耶”的专利,所以绝对只扰“爷耶”,不扰奶奶。
有时爷爷面朝chuáng外侧躺着,妹妹可开心啦,她会拿出太奶奶教的武功,去捏爷爷的鼻子,虽然原意是捏得爷爷出不来气,就会醒来,但她手手太小,捏的位置也不得当,经常是捏在爷爷的鼻尖处或者鼻梁处,自然不能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