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起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除了最开始的两次之外,他一直都采取体外的方式。她以前只把那当作是对她的爱护,现在想来那其实是他不爱她的证据,因为他愿意让Jane怀孕而不愿意让她怀孕,因为跟Jane做出来的孩子是爱的结晶,而跟她做出来的就不是爱的结晶。
她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就那样躺在那里,让眼泪泛滥在脸上。她感觉泪水热辣辣的,刺痛她的眼,还流到耳朵里去了。她懒得去擦,只是一遍遍地想:他为什么要爱Jane而不爱我?他既然爱Jane,又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然后她想起是她自己把自己forceuponhim的,她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上,她对他流泪,所以他心软了,但他一直没有跟她做那件事,肯定是因为他那时一直在跟Jane亲热。最后又是她自己把自己qiáng加于他,他才开始跟她亲热。
再然后他变得越来越贪恋她的ròu体,可能是因为Jane怀孕了,他害怕Jane会因为和自己发生了关系而miscarriage,才在她身上发泄自己的qíngyù。想到这里,她觉得一阵猛烈的恶心,又呕吐起来。
26
艾米不记得自己在chuáng上躺了多少天,时间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她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懒得想,一切的一切都没意思。妈妈也不敢催她去学校,总是自己打电话给她老师说请假的事,还给她搞了个医生证明,说她有美尼尔氏综合症。她的同学兼好朋友向华经常打电话来告诉她学习进度,可能也是妈妈托的,但她只懒心无肠地听听,说个谢谢,就没有下文了。
她每天都勉qiáng爬起来跟父母一起吃饭,因为不吃的话,他们就老来麻烦她,叫她吃,劝她吃,劝得她很烦,不如随便吃两口,堵他们的嘴。
爸爸妈妈还是经常出去找人,他们把那简称为“跑”,总是说“今天没课,我们再出去跑一下”或者“今天跑了一天,没什么结果”。
妈妈还是经常来向她汇报当天“跑”来的qíng况,她冷冷地说:“这关我什么事?你们也不用跑来跑去了,让Jane的父母去帮他跑吧,既然他们的女儿怀的是他的小孩,那他就是他们的女婿了,岳父母帮女婿洗刷罪名,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妈妈总是担心地看着她,但不敢说话。后来她听见妈妈对爸爸说:“老艾,我看我们还是别管成钢的事了吧,管得太热心,别人不怀疑成钢移qíng别恋的对象是艾米?”
爸爸很固执:“谁会这样捕风捉影,造谣生事?艾米还是个孩子,成钢怎么会移qíng别恋到她身上?我帮成钢,是因为我相信他是清白无辜的,帮不帮得成,不是我能cao控的,但帮不帮,是由我决定的。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我不关心。你以后就不要跟着跑了,你上那么多课,还要照顾艾米,有我一个人跑就行了。”
艾米听了爸爸的话,恨得牙痒痒的,很想反驳一下,但又觉得爸爸是对的。Allan怎么会移qíng别恋到我身上?我不过是一块送到他嘴边的ròu,他在Jane怀孕不方便做那件事的时候拿我当个发泄工具而已。
妈妈还是尽量争取跟爸爸一起出去,因为妈妈怕爸爸书呆子不会说话,把事qíng弄糟了。每次出去之前,妈妈都要来嘱咐艾米一通:“不要胡乱猜疑,什么事都要亲眼见了才算,别人说什么,都只是说有某种可能xing,或者说通常qíng况下会发生什么,但任何事都有例外。”
虽然妈妈把话说得像格言一样地无所不包而又晦涩难懂,但艾米知道妈妈担心什么,于是直率地说:“如果你是在担心我听到Allan的风流韵事要自杀,那你就多虑了。我没有那么傻。他不爱我,我为什么要爱他?”然后她开玩笑地说,“我即使想死,也不会自杀,我会去救个人,做个英雄,让你们面子上有光,也让别人纪念我,树我做榜样。”
妈妈嘱咐了几次,看见艾米的确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比较放心了,舒口气说:“我女儿是个聪明人,把这些事看得很透。人们都说爱qíng就像出麻疹,一个人一生都会出一次的,但出过了这一次,就终生免疫了。所以说爱qíng不爱qíng的,都是一阵子的事,有时觉得没了这个人,自己就再也活不下去了,但是咬紧牙关多活两天,也就把那人忘记得一gān二净了。”
等到爸爸妈妈一离开家,艾米就自由自在地大哭一场。她知道自己不会自杀,因为她不想让爸爸妈妈伤心。但她看不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充其量也就是行尸走ròu般地活着而已。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多眼泪,好像流也流不完一样。心里好像也没想什么,也没想到谁,就是觉得一切的一切都值得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