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了,她又赶快用冷水洗脸,用热毛巾敷眼,好让爸爸妈妈看不出她哭过的。
有几次,她还真的到外面去转悠了一下,看有没有救人的机会,但没有碰上。她记得有个老师,为了救掉到地铁轨道上的学生牺牲了,她跑到地铁站看了一下,地铁轨道离地面很远,她不知道那位老师怎么能把学生举到地面上,可能不是那个站。再说旁边也没小孩子,其他人也不像会掉下去的样子。她也去过几个湖边,有几个小孩在湖边玩,但没人掉下去。她站在湖边,傻傻地等了一会儿,反而被一个大妈拉开了,可能怕她想自杀。她转了几次都是空手而归,心里怀疑那些救人的英雄可能整天在外转悠,才能碰上那么一个机会。
妈妈每次回来,照旧向艾米汇报跑来的结果,艾米爱听不听的,由着妈妈在那里讲。跑了这么久,也就打听到了有限的几点qíng况,零零碎碎的,艾米在她大脑里把那些qíng况分门别类了一通,归纳为以下几点:
致Jane于死命的凶器是“天下第一剪”的一把剃刀,理发师用的那种,很锋利的。因为这把刀,“天下第一剪”的孟老头和两个最近在那里理过发的年轻人受到了牵连,被“收审”了。这把刀,也是断定Jane不是自杀而是他杀的一个原因,因为公安局不相信Jane会从“天下第一剪”偷走别人的剃刀用来自杀,家里又不是没刀,至于去偷一把刀吗?Jane是党校老师,绝对不会偷东西。
Allan也经常到“天下第一剪”去理发,当然有机会弄走一把刀,但孟老头说那把剃刀应该是事发前两三天丢的,而在孟老头开出的最近去理过发的名单中,没有Allan。当然这不能说明什么,因为孟老头也不是时时刻刻待在店子里,到店子后面的屋子里去拿东西,做饭,捅炉子烧水,都是经常的,谁都可以溜进来拿走一把剃刀。
Jane是个左撇子,但那致命的一刀却切在左腕上,这是排除自杀可能的最qiáng有力的证据。试想,一个人能用左手拿着刀,切在自己的左手腕上吗?
Jane的尸体是在Allan的卧室被发现的,屋子里没有扭打挣扎的迹象。Jane的父母从朋友家回来的时候,Jane的父亲用钥匙打开门,因为过道的灯坏了,他准备去开客厅的灯,结果踩到了什么很滑的东西,摔倒了。Jane的妈妈去扶他,自己也摔倒了。简父摔得很重,爬不起来,简母费了好大劲才摸到客厅开了灯,发现过道地上有很多血,两人身上也是血。
刚开始他们以为是自己摔伤了,检查了半天,才发现不是自己的血,于是顺着血迹找,找到Allan的卧室里,简母惊恐地看见Jane躺在Allan的chuáng上,盖着被子,左手伸在chuáng外,地上都是血。
简母冲到chuáng边,发现女儿身体已经冷了。他们叫了救护车,也报了警。Jane被送到了医院,但很快就证实已经没救了。
公安局认为现场已经受到了破坏,但他们根据地上的血迹,断定第一作案现场是过道,然后凶手将受害人放置在Allan的chuáng上,伪造自杀现场。
桌子上有一封遗书,是以Jane的口气写的。但遗书写得条理清楚,很有文采,不像是一个准备自杀的人写出来的。经查证,笔迹跟成钢的很相似。遗书是指名道姓地写给成钢的,凶手伪造遗书,是很常见的,但伪造一封写给自己的遗书,就不大好解释。不排除凶手有自作聪明,想造成混乱的可能。
公安局根据凶器追溯到“天下第一剪”的业主孟老头,并从他那里弄到了一份最近去理过发的男顾客名单,公安局当晚就把孟老头和两个在那里理过发的青年带到公安局,收审待查。
案发当晚,公安局就已将Allan定为头号嫌疑,因为遗书是写给他的,尸体是在他卧室发现的,而他本该在周末回家的却没有回来,可以断定是畏罪潜逃。公安局让Jane的父母帮忙查找Allan的下落,Jane的妈妈在女儿的电话本上找到了几个号码,一个个打过去,终于找到了Allan。
因为Allan有四个人证明他不在现场,所以公安局没有把他当作罪犯逮捕,而是让他待在收审站。收审的原则是宁可错关三千无辜,不可放过一个真凶。一个无辜关在收审站,只是他个人暂时失去自由,但如果让一个真凶逍遥法外,那就有可能造成更多的凶案。本着这个原则,只把年老体弱的孟老头放回了家。
现在Allan仍然是头号嫌疑,所有线索都指向他,所有证据都对他不利,他唯一的辩护就是他有四个人证明他不在现场,但他可以有一个同伙帮忙作案。他被抓当天身上带着五百多美元,近五千元人民币,不排除是准备付给同案的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