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得春风恨_作者:沈沧眉(29)

2016-12-14 沈沧眉

  聂易梵见到她的号码,没来由的一阵心烦。他的事qíng已经够头疼,够烦杂了,实在没有心qíng应付她。所谓的调qíng、玩暧昧那都是在心qíng舒畅的温chuáng里进行的,她平时的那些眼色和体贴都哪里去了?怎会一再的企图破坏游戏规则?

  烦归烦,电话还是要接的,万一找他是为了别的事呢?谁知刚一接通,她就口气不善地问:“你现在哪里?”

  他微微蹙眉:“在外面。”

  她问:“和谁?”

  他随口说:“朋友,有事吗?”

  她进一步追问:“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这个语气着实让他反感,即便是叶孤容也不曾如此严厉的责询过他。聂易梵有些不耐烦的说:“你到底有什么事?”

  她却啪一声挂机了,搞得聂易梵一头雾水,简直是莫名其妙。

  因为最近实在太忙,一直住宾馆也不是长久之计,这处单身公寓设施装修尚好,虽然周围略有些吵杂,但他还是决定租下来,便和经纪签订了合约,双方jiāo付了钱款钥匙,她又善意提醒了水电煤气等生活琐事,最后,再三嘱咐他若购房请务必打她电话。他出于礼貌都答应下来。

  回到宾馆,第一件事便是给自己泡个热水澡,然后长长舒一口气。他从来不知道找间房子竟是这么麻烦的,早些年与叶孤容租房时,杂事都是她在办理,后来有了自己的房子,物业水电煤气之类也都是叶孤容独自打理,他是从来不过问,如今轮到自己cao作才深感繁琐。

  洗完澡出来,他又给对方去了个电话,询问有无好的家政公司,想要找个保姆,对方自然答应帮忙。

  第二天到公司,就见李佳面无表qíng地坐在位置上,他想了想,终于还是停下来问:“昨晚有什么事吗?”

  她似笑非笑:“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

  聂易梵一阵尴尬:“你也知道的,最近的事qíng很多……”

  她打断他:“是啊,这里有你的一份传真。”说着递了两张纸过来。

  聂易梵接过来看一眼,再看她已经走开了,只得进办公室,心里不免有些担忧。公司对办公室恋qíng很敏感,尽管他们是纯粹的ròu体关系——至少在他这方面是这样,但是万一处理不慎也是后患无穷。

  或许真的该找机会让她离开公司?

  他为自己的这个念头感到有些吃惊,随即又是一大串的联想,倘若早点让她离职,事qíng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局面了。说他自私也好,无耻也好,他和叶孤容走到这一步,他多少也有点儿迁怒李佳,但归根结底总是自己把持不住。

  他烦恼的把传真扔到一边,倒在椅子里深深叹息。

  晚上先是去宾馆退房,继而驱车回家收拾东西,之前匆匆忙忙搬到宾馆,尚有许多衣服杂物不曾搬出来。

  房间里格外冷清,几日不曾住人,梳妆台上竟微有积尘。他将卧室书房客厅厨房卫生间都细细看了一遍,那些旧时光宛如流水一般自脑海淌过,前所未有的清明。刚搬进的头一年,叶孤容做饭时唱歌,洗澡时唱歌,早晨起来刷牙也哼哼呀呀的,他有时被吵醒会忍不住的抱怨,她就笑嘻嘻过来用力吻在他的脸上,如此便是一天神清气慡的好心qíng。

  旧相册里有她大学时期的照片,因为军训剪出的短发,一弯齐眉刘海,两只眼睛清澈透亮,小而尖的下巴,不知迷倒多少男孩子。他看准机会,立刻先下手为qiáng。那些年要得到她的注意可真困难呢,他多次跟她看过同场电影,多次装作在饭堂巧遇,qiángbī自己去听她选修的哲学课,最后故意在一次文艺汇演的彩排里屡次出错,才引起她的注意。

  因为他和天底下的大部分男人一样喜欢长发飘飘的女生,她便开始蓄长发。即便是普通一款牛仔衬衣,也能穿出惊艳效果。当然现在回想起来,自然是qíng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年少的爱qíng也永远只在逝去的光荫里流光溢彩。

  他悲哀地合上相册,将它装进自己的行李箱。衣橱里只有他的几件衬衫孤零零的挂着,仍然残留着叶孤容常用的香水味道,清淡而弥久,自然是香奈儿的牌子,具体哪一款他记的并不十分清楚。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有很久不曾关注她。

  电视柜的第三层抽屉里有一个文件夹,他拿出来一看,里面有若gān缴费单,水电煤气物业以及他的几张jiāo通罚单。右侧一边则是几个家电保修卡之类的杂物,影碟机上有她订购的几本时尚杂志。厨房里的冰箱上有几张超市派发的宣传单。书房有一台电脑,她常常在那里网上购物,书架上的书大多数是她从网上购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