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昏暗的灯光,莫盈盈打量出这是一位花甲残年的老人,眼神浑浊,面色蜡huáng,衣着虽然算得上gān净但是也有些破旧了,她总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老人家,您好。”秦淮到底比莫盈盈善于jiāo际,他将女人往自己怀里一搂,正大光明地吃着嫩豆腐:“我们是从H市来度蜜月的,结果到了才发现这里连个酒店都没有,所以找了一间大宅子想要借宿几晚上。”
老头将整个身子探出来,莫盈盈才发现他消瘦得几乎只剩下一个骨架子,整个人如同一片薄纸一样一折就能变成两半。
“在清澜镇度蜜月?年轻人,你们倒是好qíng趣啊。”他低低的笑起来,夜风顿时大了起来,将整扇门chuī的吱呀作响,看着沉默的秦莫二人,老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张罗,是罗家的守宅人。这是清澜镇的罗家祖宅,现在房间都是空着在,只有我和孙女儿两个人住着,你们如果不嫌破就住进来吧。”
说罢,他缩回身子,转身就往宅子里走。
“不介意。”秦淮连忙提起两大包行李,又让莫盈盈拉着行李箱,两人算是彻底地走进了罗家祖宅。
和外观上的宏伟不同,一进宅子里就能感觉到宅院的陈旧与荒凉,堆砌在墙根处的杂物,无人搭理的杂糙,还有破陋的纸窗户,莫盈盈觉得如果不是秦淮走在前头还提着两个来自现代的行李包的话,她都会以为他们很有可能在踏入罗家祖宅的那一刻都时空穿越回到了五十年前。
穿过积满厚厚一层灰的正厅,老人提着一盏昏huáng的灯笼穿过回廊,走向别院。
别院的石拱门上锈了三个jīng致的大字:烟萝院。
莫盈盈站在院门口,忽然想起了被Reagon领养后,那个男人教自己学习中文时的场景。
chūn光乍暖,他坐在靠窗的书桌前处理公务,如同刀削一般的侧脸在阳光下俊美得如同神祗,而她站在糙地上,偷偷瞧着他,身形稚嫩,语气娇俏:“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
于是,等她反应过来,回过神来,百年已过,几曾识gān戈。
烟萝院大抵是某位姑娘曾经的闺房,看得出亭台楼阁都是极jīng致的,老人将他们领到别院的卧房处,将用铁锁锁好的门打开,一开门,厚重的灰尘让三人都忍不住呛了一口,咳嗽了起来。
“四个月前这还住过人,可能是除了我和我孙女儿的房间之外唯一gān净点的一间了。”老人解释道。
秦淮和莫盈盈看了眼房间,觉得其余房间恐怕脏也脏不到哪里去了。
老人从一个犄角旮旯处拉开房间顶上的白炽灯,一时间亮堂堂的房间让两人都有些不适应。“chuáng小了点,睡在一起可以吧?”他怀疑的看着站得不近不远的两位“新婚夫妇”。
秦淮眼角一挑,薄唇裂开一抹笑:“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说着,又搂了搂莫盈盈的细腰,手还有些留念的上下移动了一下——腰下面会是什么……
莫盈盈嘴角抽了抽,暗自记下来:第三次。
等到她有功夫了,看她不胖揍这个色鬼一顿,让他知道有的女人的豆腐吃不得。
当然,很久之后秦大少也终于明白,有的女人的豆腐吃不得,因为里面加了罂粟,一吃就会上瘾,yù罢不能。
老人转悠了一圈,将所有都jiāo代清楚后便关门离开了。
寂静的别院里,还能听见风呼呼chuī过的声音。莫盈盈站在chuáng边,将chuáng沿处的灰尘擦gān净,又重新换上被单,将铺盖投好,忙完这一切之后秦淮也差不多将卧室里的卫生打扫出来了。别看秦大少一副十指不沾阳chūn水的模样,其实秦淮在军校时为了锻炼自己更为了给秦家争光,也有过一段不得不说的苦bī日子。
一切规整好了之后,莫盈盈打量一圈,总结道:总的来说,还能住人。
只是,等到两人停下来,一个坐在chuáng上,一个坐在木椅上面面相觑的时候,才都意识到,或者秦淮早就意识到了的一个问题。
一间房不要紧,一张chuáng,还是一张小chuáng可怎么办?
9
9、Chapter 9 …
清晨,小镇的阳光透过纸糊窗户细密的fèng隙间零碎的洒入古屋中,木质窄chuáng上一个娇小的身影沉沉的翻了一个身,又转身睡去。
小屋一角处的软榻上,秦淮缩着身体半躺在上面,柔软的黑发半遮半掩住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和微微含笑的唇让他在睡着的时候也依旧格外jīng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