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以前,她要是得知了这种令人兴奋的消息,她肯定会睡意朦胧地直接躺下继续睡觉。可是,她在这一瞬间却了无睡意了。
顾重远这么早就走了,是后悔了,是害怕了,还是怕她缠着他,所以选择不说一句话、一走了之?她不知道答案,她只知道她的心拔凉拔凉的,如同在冰箱里冰了一夜。
其实,她根本就没想过要他的承诺,昨晚他醉了,可她没醉,她图的就是一时贪欢,片刻的拥有。他连她的答案都没有听到,他到底在逃什么?或许从今以后他不会再想见自己了吧……
任家乐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些什么,抱怨些什么呢?是她的错,昨天的那一切都是她一意孤行的结果。若是等等遇见了他,她一定要好好告诉他,她不用他的负责,这是她自愿的,他愿意以后做朋友也好不做朋友也好,自己不会拿昨晚的事qíng威胁他和她在一起。
她心里暗自念着,准备找衣服穿上。她记得昨天都把衣服扔地上了,但现在地上一gān二净,一贫如洗……她看向四周找衣服,往后一看,却怔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把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她chuáng边木柜上的她自己的衣服捧了起来,一件一件穿上了身。
她下了chuáng,半踩着鞋,走了几步,刚想掀开帐篷,却有人先她一步走了进来。看见任家乐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连忙把两手举向旁边,她直直地和对面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她撞在了那人坚硬的下巴处,捂着额头往上看,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这……双手分别捧着两只热腾腾还冒着烟的包子和一只钢碗的人是顾重远?他怎么来了?他不是走了吗?
任家乐呆呆地注视着他,顾重远垂下了眸,用手臂顶了顶她。
“站着gān什么,刷牙洗脸了吗?”他问。
任家乐怔怔地摇了摇头。
他皱眉:“那还不快去?弄完了出来吃早饭。”
任家乐还是怔怔地“哦”了一声,怔怔地转身,怔怔地挤牙膏。直到顾重远在她后面用力拍她的时候她才浑身猛地抖了一下,回过了神。她拿着牙刷转身看着他。
他挑眉,指了指她手里:“任家乐,你拿的是我的牙刷。”
“啊?”她低头一看,果然是他的。她尴尬地笑了一下,连忙把他的牙刷冲洗了一下,换了自己的。她用余光张望着,顾重远走到chuáng边坐了下来,chuáng头那两碗东西依旧冒着袅袅的白烟。
她在里间磨蹭了半天。她刚来的时候,怕她洗澡洗漱不方便,顾重远专门在这间帐篷里为她弄了个帘子。这会儿帘子半开着,她可以尽qíng地看着坐在chuáng上正在看书的顾重远,同时在心里琢磨着顾重远接下来会跟她说什么,而她应对的措辞。
顾重远会说什么呢?会说昨天我喝醉了所以昨晚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一定要我负责我一定会负责的?作为军人,他责任心肯定是有的,昨晚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朦朦胧胧的,像一场梦,即使是这样,他也不会抛弃他的正义感,他一定会连同对她的抱歉愧疚将他今后的一生许给她,永远地陪着她。可她要的不是这些,她要的是他的爱,完完整整的爱。昨晚是她太过疯狂,而她不想因此折磨和牵绊他的一生。
所以,她要先他一步开口,告诉他她不用他的负责,昨晚的一切都是她心甘qíng愿的,他不用愧疚后悔,他们以后的关系依旧可以保持之前的样子。她仍然会追他,他爱她就答应她,不爱她就继续追,直到她jīng疲力尽。
这样可以吗?不行,还是他先说后她再说吧,万一他想说的不是这些呢……
想了半天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怕顾重远等得不耐烦,低着头慢腾腾地走了出去。
顾重远给她让了点地方,拍了拍他旁边,示意她坐下来。她坐下后,顾重远屈身把摆在桌上的那只碗拿了起来,任家乐瞥了一眼,果然是粥。顾重远用勺子在碗里边捣着边用嘴在碗沿轻轻chuī着,过了片刻,他把碗递给了正看着他发愣的任家乐。
“任家乐?”他喊她,她接过,往碗里一看,粥里有红豆和红枣。他看着她,又拿过一只包子放在她的碗上方。
“这里没什么好吃的,就包子和粥。你别嫌弃,先吃点,肚子总要填饱的,回头我再做点汤给你补补。”
任家乐摇了摇头:“哪有啊,这顿早饭很丰盛啊,你看粥里还有红枣和红豆呢!你们福利还不错嘛……”她抓起包子来大大地咬了一口,“是ròu包子欸,我最喜欢ròu包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