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重远咳了两声,说:“红枣和红豆是特地帮你放进去给你补血的。”
任家乐又愣了,她当然知道红枣和红豆是为她放的,这不是明摆着的嘛。她不过就是想让他不必那么尴尬而已,可他竟然还费心帮她解释?!这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
她埋下头哼哧哼哧喝粥。顾重远嘴唇动了动,见她这样,只好把还在嘴边口的话咽了下去。任家乐偷偷瞄着顾重远,他又拿起刚刚在读的书,全神贯注地看着翻着。
任家乐斜睨着书,微微探头,想看看是什么书让顾重远看得如此兴致勃勃。但她刚瞟到书名,一口包子的面粉就堵在喉咙口下不去了,她连忙喝了好几口稀粥,好不容易面粉稀释了顺着喉咙下去了,她又被粥呛到了。她直咳嗽,顾重远见此立即放下书,在她的背上轻柔地拍,给她顺气。
她边揉着自己的胸口边想,顾重远如此难得的温柔是为了昨晚吧,肯定是觉得愧疚了才对她这么好的。她心里像刚刚的喉咙一样堵堵的,面对顾重远,别说基本的自信了,连她最擅长的阿Qjīng神都没有了,事qíng一联系到她和他,她就忍不住会朝坏处想。
也许他马上就要跟她坦白了吧……
任家乐吸了下鼻子,呼出了一口白雾,用手肘碰了碰顾重远。顾重远疑惑地看着她,她用下巴指了指还剩的那个包子,他点了点头,把ròu包子递给了她,然后又拿起了书。
任家乐接过包子,说:“谢谢。嗯……那个……你书拿反了……”
顾重远低着头,任家乐看不见他的神qíng,却看见了渐渐变红的耳朵。一会儿后,顾重远索xing把书翻了个身合上,抬头迎视她的眼神。
任家乐咬着包子,和他四目相对。她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了下去,把碗放好。
“顾重远……”
“任家乐……”
两人同时开口,听到对方的名字同时从对方的口中说出,不由地都怔住,面面相觑地看着对方。
还是顾重远反应得快,他僵硬地牵了下嘴角:“你先说吧。”
任家乐摇了摇头:“你先说。”
“哦,也好。”他没有推辞,认真而严肃地看着她。
她用力咬着下唇,掩饰着不自觉的紧张。又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任家乐,我想了想……”听着顾重远沉沉的声音,任家乐的手握得越来越紧,此刻剪得gān净平滑、圈在手心里的指甲都好像都变得尖锐了起来,仿佛深深地嵌进了ròu里。她的下唇已经被她咬碎,轻微的血腥味从一个小小的口中漫出,她却一点没没有感受到双重的疼痛,倒是有股自nüè的快乐。比起听顾重远不qíng不愿地说出那些或者直接拒绝她,她宁愿自己nüè待自己,至少她还可以活在自我幻想中。
可是,她不能,不能阻止顾重远。
“经过昨晚,我觉得我们有必要结婚。”
“结婚?!”顾重远话一出口,任家乐的嘴都可以塞进一个jī蛋。是她幻听了吗?顾重远说要结婚?!她茫然地看着顾重远,质疑他刚刚说出的话的真实xing。
顾重远确认般点点头:“嗯。这次回去以后,我请个假,我们去见下家长。等你毕业后,我们就领证,你觉得这样可以吗?”他说得这样轻描淡写,任家乐恍惚觉得好像他们早已谈了七年八载的恋爱,经过昨夜终于突破了那层关系,所以两人决定要进入那个众人口中的坟墓了。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他们一天都没有在一起过,只是因为昨夜那片刻欢愉,所以顾重远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果然,任家乐苦笑了下,果然他还是说出来了。她就知道他的道德心责任心必将他推向至此,就算心里不想,他也得这么做。可是她不愿意,她不想让他难过,她也不要他的怜悯。她只要他的一样东西,只是他不肯给而已。
当然,她料到了这些,但没料到他会直接向她提出结婚这码事。
她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对顾重远说:“顾大叔,你不要这么搞笑好不好?我们还没恋爱呢就结婚?而且昨晚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你不要那么在意好不好。”
顾重远不以为然地紧锁眉头:“误会?任家乐,我不认为那是误会……”
任家乐打断他的话:“顾重远,昨天你喝醉了,但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