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我不说话,忽然掐住我的下巴,急躁地问:“是因为那次在宾馆里发生的事?因为我让你在别人面前受了侮rǔ?所以你心里一直怨恨我?是这样吗?”
他bī得紧迫,我答得含糊,“可能吧……那么久的事,扔东西的时候,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其实我都忘了。文昭,宾馆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在意,真的。”
他松开手,狐疑地问:“那这一次呢?你又为什么来?你可怜我?同qíng我?还是你知道了我离不开你,所以你放不下我?”
“我……”
我刚想说什么,他却不想再听下去,低头用力吻住我。
“小夏,我们就这样吧。你爱我的人也好,爱我的钱也好,不爱我也好,讨厌我也好,什么都好。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回来了。我给过机会让你走,可是你没走。这样的机会我只会给你一次,我也只给得起这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我给不起第二次……”
他进来的一瞬间,我感到一阵窒息,这不是年轻男女紧张好奇的羞涩探索,也不是恋人间循规蹈矩的chuáng笫之欢,是真正的ròu体厮磨,最真实的占有,最原始的yù望。
我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他的手抓住我汗湿的长发,我像藤蔓一样缠在他身上,整个世界犹如摧枯拉朽,颠倒破碎,只有一道道炫目而耀眼的白光。
我们不再是梦中不可触摸的两个幻影,不再是沙漠之中的海市蜃楼。三年时间,我们一直捏着qíng绪活着,彼此沉默着,守望着,折磨着……蹉跎了那么多可以相守的岁月,全不知是为了什么,然而所有的遗憾和困惑,都抵不过这一刻。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压抑不住的声音。那声音好像快要死掉一样,好像喘不过气来,好像很痛苦,又好像很快乐,好像有人用手掐住我的喉咙,可是没有人掐住我。
我的眼前出现一片虚无的幻影,幻影中似乎有我,可那人又不是我。那个人是谁?我看不清楚,也不想看清楚。
那是我不敢面对的另一个自己,在另外一个地点,另外一个时空,另外一个场景……我不敢再看,猛然闭上眼睛,狠狠咬住他的肩膀,竟是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
他吃疼,扣住我的脖子将我拉开,按倒在chuáng上。大约是以为自己弄疼了我,低下头变换着角度细细地吻我,身下的动作也像他的吻,变得又规律又温柔。
我终于哭出声来,他用手指揩掉我脸上的泪水,就像我们第一次的时候,他做过的那样。
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好像一片温暖的海洋,从四面八方将我紧紧包裹住,低沉的声音缠绵在我耳边,这个不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这个永远隐忍沉默的男人,却耐着xing子将一句既简单又老土的话重复了无数遍。
“不要哭,我会对你好的。”
“不要哭,我会对你好的。”
“不要哭,我会对你好的。”
……
回忆起往事,我在黑暗中哭得满脸都是泪水,他是那样高傲的人,将我紧紧搂在怀里的时候却又这么温柔。
嘴唇触到我腮边的泪水,他一个大男人竟然不知所措,可直至今日,他会说的qíng话也只有一句,“小夏,不要哭,我会对你好的,我会对你好的……”
我在泪水中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会对我好的,你会的,会的……”
第三章:跟我说说我们的未来,假的也行
第二天我回到自己的小窝里,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就回到这家疗养院,陪伴文昭度过这段……或许是他人生中最漫长最艰难的时光。
医生给文昭制定了整套治疗方案,每天的作息有明确的安排:起chuáng、吃药、运动、心理辅导、看书、听音乐、跟其他病人互动谈感受、吃饭、睡觉……一天所有的时间,那张表格都写的一清二楚。
医生说,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病人有规律的作息,以此渐渐缓解他对xing的依赖。医生的解释是专业的,治疗方案也是有理有据,让我这个“病人家属”挑不出半点毛病。
文昭在这里接受治疗,用的是假名字,假身份,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他可以随时离开,也可以无限期的留下,没有人可以限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