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大家都在装糊涂,凌靖的不请自来成功撕破了那层“皇帝的新衣”,他终于让所有人都装不下去了。文昭整个晚上的心血也付诸流水,他的背越绷越直,聚会的气氛由紧张开始走向万劫不复。
我看着那个始作俑者,回他一个浅笑,“我最近工作很忙,没有意义的电话一般我是不接的,真抱歉。”
还是秦暮会看眼色,呵呵一笑,马上接道:“小夏,你最近的人气超高。我有个小侄子特别喜欢你代言的那款网游,一会儿给我签个名吧?”
“好啊,我再多送一个唇印,给你侄子。”我说完,看了看面色克制的文昭,俯在他耳边说:“我去趟洗手间。”
正要站起来,他忽然按住我的手臂,因为紧张,有点用力过度。我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放心,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坐在洗手间的马桶盖子上,感觉浑身的力气散得一gān二净。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走出去,可是理智告诉我,我不能在这里待一辈子。就此夺路而逃?更是愚蠢。
我洗了洗手,烘gān后,走出洗手间。没想到刚一出门,就碰到了站在外面的秦暮。
“你是来旁边的男厕方便,还是特意站在这里等我?”我问。
秦暮单手cha在裤袋里,闲闲地一笑,“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里面太热了,随时会擦枪走火,我看你这个导火线还是晚点回去比较好。”他指了指旁边的楼梯间,“咱们两个去那边说几句话吧。”
我跟秦暮坐在安全通道的楼梯间里,他摸了摸上衣口袋,掏出一个铁皮烟盒打开盖子,很绅士地递到我面前,“要吗?”
我谢绝了他的好意,“你知道我戒了。秦暮,明知道我穿得少,你也不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怎么这么冷啊?”我抖了抖肩膀。
他笑了一声,说:“小夏,你就像小qiáng一样,打不死的。今天文昭真是给足你面子,过去就算有什么不如意,这次也一次补清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漂亮的高跟鞋,“就算他做得再多,也不可能把那些照片从你们脑子里抹去。何必呢?”
他将烟衔在嘴边用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才说:“话可不是这样说的。里面那些人,日后都要继承家里的事业。文昭跟他们早晚要碰面,各种酒会、各种场合。你是他的女伴,难道还能一辈子躲着不见人?就算你可以,文昭也不可以。其实你跟凌靖在山上那件事,在今天之前,文昭就向里面那些人jiāo代过,说都是凌靖一厢qíng愿,照片是假的,你们什么都没发生。凌靖听过之后,也没做回应,默认了这种说法。今天文昭带你出来,大家看到你们甜甜蜜蜜的样子,大约也明白了几分。小夏,说句实在话,文昭真的挺维护你。他那个人不善言辞,更别说向别人解释什么。可能你觉得不公平,但在我们看来,让他放弃你,比让他维护你要容易得多,也理智得多。”
我苦笑一声,“我明白。其实看他那样维护我,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我知道就算文昭那样说了,其他人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还是在打鼓。就像你说的,没有人在意真相是什么,大家只要看到结果就够了。”秦暮看了看我,略带歉意地说:“别这么说,你也是受害者。小夏,其实我一直觉得挺对不起你的。凌靖对你的心思我的确早就知道,我也帮他试过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得那么过分。这段时间,想起你在医院无助的样子,我一直觉得很内疚……”
“秦暮,文昭是不是为了这件事找过你?”我打断了他,他的话让我不得不想到一些什么。
诚然,秦暮不算是一个坏人,可是也没善良到会对我内疚的地步。当初在医院里,他对我晓以大义却没有一点人qíng味的警告,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时的他对我可没这么热络。
这回换他一下怔住,用夹着香烟的手蹭了蹭下巴,有点尴尬地说,“是的,他找过我。他知道我去医院看过你,不过,我没把你跟凌靖的事告诉他。我说,我只是去看你,你什么都没对我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你的作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习惯把自己放在一个安全的位置,这种两面不讨好的浑水,你这个聪明人是不会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