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倾城2非我情迷_作者:飞烟(193)

2016-12-07 飞烟 虐恋

  疼痛不过是一时,忍一忍也能将就着过去,更可怕的是我的jīng神。那段时间,我看这个世界就像一个模糊的影子,又像一场场荒唐的梦境,平静的时候是美梦,癫狂发作的时候就是噩梦。梦中的人都不是原来的样子,有时温柔和顺,有时青面獠牙。

  我总是听到有人在对我说话,看到一些过去的场景,我沉浸在一场场噩梦中醒不过来,张开眼睛也是鬼影憧憧。

  用韩棠的话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颠三倒四,人事不知。

  那个疗法我一共做了八次,或许更多?我想不起来了。

  电击对我最大的副作用除了剧烈的头疼,就是记忆障碍。那段时间我的记忆出现了阶段式空白,每天神思恍惚,很多事都记不清楚,之后也想不起来。恢复正常后,回想起那段日子,我记得自己在平静的时候,一个人好像说了很多话。可我是对谁说的?都说了些什么?谁是我的听众?我完全不记得。

  我为什么会这样做?起初我也想不通,那时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本能,没有理xing和逻辑可循。彻底清醒之后才明白,大约是因为文惠说过,人这一辈子有太多秘密,说了太多谎言,有时候自言自语也是减压的好方法,只是别养成习惯。

  我不知道这种方法对其他病人如何,只记得,当我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我的癫狂症已经不再发作。

  可是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却让我更加难受。

  随着我的症状逐渐好转,医生慢慢减少了用药量,然后他们惊讶地发现,我开始出现一些不正常的反应。

  我严重失眠,jīng神涣散,坐立难安,吃不下东西,体重急剧下降,头发一把一把地掉。那种感觉就像毒瘾发作,但是我从来没有吸食过毒品。

  那位慈祥的老医生悲伤而怜悯地看着我,说了几句话。

  翻译向我们转达了他的意思:“她是药物上瘾症,治疗jīng神分裂的药物中,有些可以让人上瘾,但有些不会,医生应该合理安排。”说完之后,自己又叹了口气,“那些人真是胡来,好端端一个姑娘,被折磨成这样。”

  韩棠问他:“怎么能把她治好?”

  翻译问完之后,对他说:“跟戒毒一样,需要进行阶梯式戒断,不能一下把药停下来,否则她的身体和jīng神都会承受不了。所有的疗法都是辅助,关键还是看她自己的意志。我看,你们需要做一些准备,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她会很难熬。”

  我那时正抱着膝盖蜷缩在chuáng角,面色苍白,头发蓬乱,目光呆滞。韩棠站在对面,衣着光鲜,一丝不苟,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带着几分怯意回望这个将我救出生天的男人,小心翼翼,诚惶诚恐,我一直记得他当时的眼神,十分平静,一片空白,什么qíng绪都没有。

  他走过来,俯下身,手抚在我脖子上,眼神和手都没什么温度,说出来的话却比他的眼神更冷,“我知道,你现在比死还难受。你刚才也听到了,戒药的过程会很难熬。如果你想戒,我就帮你戒。如果你不想戒……我就送你一程,是死是活,你自己决定。”

  我蜷缩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想对他说,送我走吧,我不想活了。

  可是嘴唇动了动,这句话却变成:“我不怕死,但是……我想活,请你再帮帮我。”

  他看着我,慢慢把手收回去,平淡地说:“决定了,就别后悔。”

  戒药跟戒毒有什么不同?

  我不懂药理,也不明白医生那一套套的专业理论,只知道,如果我对未来即将遭遇的一切能有预示,在没被韩棠关进那个房间之前,我可能真会一头撞死。

  可是真的进去了,却是想死都死不了。

  韩棠找人将一楼的杂物房重新布置,所有硬的东西统统拿走,只留了一张chuáng垫,地板和四壁都贴了厚厚的软泡沫,类似于jīng神病院的特护房,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每天的饭菜和药,都是小蓝从房门下面的小门递进来,所有的餐具都是用泡沫做的,连勺子都是。

  总之一切坚硬的、锋利的、危险的物件,我统统碰不到,这么做是为了避免我自戕。

  我在那间房子里大约住了三个月,在我印象中,除了第一天韩棠亲自把我送进来,余下的日子他一次都没来过,好像压根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