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在一片明媚的阳光中睁开眼,看到韩棠躺在我旁边,跟我手握着手,脸对着脸。韩棠是从来不沾烟的人,饮食健康,气息gān净,安静的时候,身上只有阳光的味道,运动起来,还有汗水的味道。
我稍稍动了一下,他就醒了,我们维持着原来的姿势,静静地看着对方,他伸出手揉了揉我哭得发红的眼角,挑着眉毛问:“哭够了?”
我点点头,“哭够了。”
“还想哭吗?”
“不想了……”我用毯子裹好自己,低声说,“眼泪偶尔流一次,发泄下qíng绪就行了。哭多了,就不值钱了……也不值得人心疼了。”
他在阳光下笑了,露出单边的小虎牙,挺开心的样子,握住我的手亲了一下,“没关系,以后想哭就到我怀里来,我不嫌弃你。”
我有点警惕地看着他,忍不住说:“哥哥,你是想趁机睡了我吧?”
他贴过来,抵着我的额头,沉声道:“我时时刻刻都想睡你……但我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三年为期,如果你还是不愿意,我让你走。”停了停,他又笑,“如果你到时候不想走了,小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脸上发热,这人过去硬得像块石头,三天两头找我麻烦,喋喋不休,不依不饶,如今把话说开了,倒越来越没顾忌。
如今想想,他那些行为的确处处可疑。谁会把时间làng费在一个不关心、不重要、不在乎的人身上?关心你,才知道你的一举一动;在乎你,才希望你能跟自己思想同步,想法一致。
一走神的工夫,他的手又开始不老实,我心急火燎地想推开他,他轻轻松松按住我,贴在我耳边说:“你问我为什么喜欢你,除了昨晚对你说的那些理由,还因为你让我明白了坚qiáng的意义。无知无畏那是幼稚冲动,不叫坚qiáng;扭曲本xing、曲意奉迎那是屈从世俗了,也不能叫坚qiáng;经历了大是大非的磨砺,不改本xing,不变初心,这才叫坚qiáng。”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又道:“文昭外表严肃,骨子里其实是个没主意的人,你跟他在一起,他都把你当女神供着。我对你又不一样,咱俩都是硬xing子,有自己的想法,两个人相处久了,不可能没矛盾,这是个慢工夫,得缓着来。我做的事你未必都能理解,你过去的对错我也不好评断。但你要明白,人与人之间不全是因为相同才在一起,也不一定偏要分个qiáng弱对错,彼此弥补,取长补短,相依为命,不也是一种圆满吗?”
我停下挣扎,怔怔地看着他,他又笑,指指身下,“就像我的那里,可以进到你的那里,这不就是圆满吗?
我面上一热,红着脸骂了一句:“流氓……”
接下来,我们的生活似乎又明朗起来,重新回到它原本的轨道,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bào风雨之前的平静。
韩棠还是教了我如何使用那把短弯刀,我认真学习,慢慢练得上了手,也逐渐发现它qiáng大的杀伤力。就我个人而言,如果对方手上有一把Karambit,又不巧练了古泰拳里的刀法,就算我练过泰拳,我不会选择跟他近身格斗。Karambit刀开双刃,握在手上,就像动物的爪子,正如韩棠所说,打起来都是切割动作,太灵活,也太yīn毒。
韩棠说,如果我好好练,能比他用得好。因为我是女人,女人都比男人柔韧,而且我的手指比他灵活。
但我觉得这样还不够,于是虚心向他请教,他那天把我按倒在沙发上用的是什么技术?泰拳里没有这一招。
他想了想,对我说:“是马伽术,这不是一种格斗术,是一种防身术,倒是挺实用的,也适合女孩子,你想学吗?”
我点点头,“想学,你能教我吗?”
他说:“我也只会一点,马伽术是一个比较庞大的体系,里面包含了多种搏击技巧,可以用于防御,偷袭,逃脱,以及应对各种突发状况。你要是想学的话,我找教练来家里教你吧。”
没几天,教练就来了,看到他的样子,我呆了呆。他是一副标准的中东长相,棕眼黑发,身材高大,高鼻深目,两道眉毛又浓又弯,手臂上的汗毛又长又多,让我想起了之前在网上被炒得很热的那个某国王储。
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关键是,我怎么跟他沟通呢?虽然我的英语有了很大进步,可跟外国友人jiāo流,还是有些蹩脚,尤其是那些专业的术语,我未必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