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很愿意回答这样的问题,韩棠那张脸越来越深沉如海,他心qíng如何,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最关键的是,这个人变脸太快,面对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面孔。如果把他在chuáng上调戏我的劲头作为衡量标准,他就是一个热爱生活的大好青年,天天生龙活虎,阳光灿烂。不过很明显,这个判断方法的准确率太低,适用范围又太窄。
我个人觉得,他们想多了。韩棠不是一个朝令夕改,前后不一,由着自己的qíng绪处理问题的人。他善于听从意见,但正如恕一所说,前提是,你要比他更有道理。
可是我不能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他们听,说了他们也不信,说我不知道又显得轻慢。后来被问得紧了,我就gān脆以他的饭量当作衡量标准,心里想着,一个人胃口好,心qíng也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然后有一次,他整整一个星期胃口都不太好,于是他的心qíng就“坏”了一个星期。后来我才知道,他吃得少,是因为他牙疼,跟心qíng无关,看来这个方法……也不是很靠谱。
我一直认为,有些人在某些方面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
古人说“至尊者至刚”,这句话用在韩棠身上再合适不过,离开那个灯火辉煌的擂台,他就是一个天生的领袖,年少时的经历和多年的职业拳手生涯,让他比常人意志坚定,且胆识过人。
在那段时间,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转变,也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他可以让那些原本反对他的人心悦诚服地追随,靠的不是权力和凶狠,而是胆略、智慧、眼界和实力。
他很清楚,让别人敬而生畏,需要实力;威而不怒,需要实力;慑服众人之心,需要的还是实力。他的计划深谋远虑,改革大刀阔斧,治下恩威并施,组织运筹帷幄。
我相信韩棠的理想,他早晚有一天会带着韩家人走出历史,退出那个惊心动魄的舞台,走向一个没有灰色,没有yīn暗,没有bào力,更有希望的未来。他能让一个庞大的国际赛事为他修改规则,就能开拓一个崭新的时代。
当我把这些想法说给韩棠听的时候,他抱着我低低地笑,打趣道:“既然我有这么多优点,你为什么不嫁给我?”
我看着他,“男人不是拿来比的,是拿来爱的。如果一定要嫁给最qiáng的那一个,那我应该去嫁给超人。”
他听完嗤笑,还是那种满不在乎的神色,笑完之后却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我,黑暗中的韩棠少了几分阳光下的攻击xing,看起来非常英俊,一种近乎邪气的英俊,似笑非笑的模样尤其蛊惑人心。
他把额头贴在我肩膀上,像一个在路上走了很久的人,乏力地、疲倦地、甚至有点虚弱地说:“小夏,我很累。”
在后来那段日子,这样的对白基本上每隔几天就会出现一次,我从最初的震惊和意外,到后来的接受和习惯,也没用多少时间。
我长长地叹息,轻轻拍他的背,安慰道:“我知道,你辛苦了。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以后每天晚上老老实实地睡觉,别总是把我扒得光溜溜的,搂在怀里上下其手,你会轻松很多的。真的,不信你试试……”
他低头,狠狠地亲我,亲完之后断然拒绝。他认为那是他的福利,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在外面辛苦打拼的心灵寄托,我没有权利剥夺,这样很不人道。
我拒绝他的轻薄,他说我不人道,这样的逻辑大概只有韩棠才懂。
总之,每次一说到这个问题,我就被他闹得头疼。我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属于“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典型样板,可韩棠在这件事上,能比我固执一万倍。
我不知道“量的积累”是不是真的能达到“质的飞跃”,然而事实上,我的确是不再害怕他的碰触。或许是习惯了,或许是麻木了,或许是时间真的慢慢修复了过去的伤痛,让我开始迎接一个崭新的未来。
当年文惠没有帮我解决的问题,硬是让韩棠用这种简单粗bào的方法一点一点纠正了过来,这种感觉有点像“温水煮青蛙”,可是在他怀里,我却真实地感觉到,我是被珍视的,也是被呵护的,更是被尊重的。
第六章:该来的永远会来,该走的也留不住
日子像流水一样悄悄过去,时间辗转到了我们三年之约的最后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