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反问道;“凌靖就能娶我吗?他们家再民主,也会要求他娶一个家世清白的姑娘。”
而我跟“清白”二字早就没缘了,这个我知道,他知道,凌靖知道,整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秦暮叹了口气,“不争取,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你说我对我红日不好,可是你看看,跟我这段时间,她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再看看你。小夏,你念着人家过去的好,可人家未必顾念你。女人的青chūn没多少,cao劳的女人老得更快,等你青chūn不再的那一天,你想选都没得选。而且……”
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说辞,“这世上有一种人,他们天生不习惯接受拒绝,我不知道我这么说你能不能明白。总之你记着,如果有机会给你选,千万别错过。宁肯站错队,也别把自己夹中间。有些事,男人有男人之间的默契,最后倒霉的总是女人。到时候两边都得罪了,吃亏的是你自己。唉……其实挺可惜的,凌靖比文昭适合你,你当初要是跟他一起,他会对你好的,起码会善待你,你们结婚都不是没可能。凌靖的妈妈当年也不过是个服务员,跟他爸就是自由恋爱。如果三年前,在那个饭局上,你遇到的是他,你就不会……”
“秦少爷……”我有气无力地说,“咱不提三年前的事了,成吗?”
秦暮悻悻地闭了嘴,对我流露出悲天悯人的目光,尽管那种眼神一点都不适合他。
我对他说:“你想多了,今天凌靖不过是看不过去,随手帮了我一把,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他对我,是仗义出手。我对他,也没有非分之想。退一步说,我跟文昭还有笔旧账没算清楚,我奶奶去世的时候,我跟他借了五十万,我怎么也要把那笔钱还清了,才能想其他的。”
他扭头看了看我,“那五十万,文昭跟你提过吗?他要你还了吗?”
我仔细想了想,最后摇头,“没有。”
他又看了我一眼,“小夏,你知道文昭每天手里进出多少钱吗?你确定他还记得吗?”
我没有说话。
秦暮看着前方的路况,半晌后,他长叹一声,“小夏,其实这三年,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你究竟是不能离开他,还是你根本就不想离开他?”
秦暮把我送到公寓楼下,我回到家里,发现文昭不在。一点都不意外。基本上,我需要他的时候,他从来不在。我不需要他的时候,他还是不在。
折腾了一晚上,我觉得很累,洗完澡之后,就沉沉地睡下了。
午夜之后,下了一场大雨,卧室里一片漆黑,文昭带着满身风雨而来,问了我一个非常严峻而深刻的问题。
“这么多人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我当时睡得正熟,这句话响在耳边,听得不甚真切。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尚未清醒的脑子迷迷糊糊,想抓住点什么,紧紧抓住的却是男人qiáng壮的臂膀,指尖触到凸起的青筋,吓得我一激灵。
那只手臂牢牢箍住我的腰,我辗转在黑暗中,觉得很疼,迷迷糊糊地问:“文昭?是你吗?”
身上的男人凶猛地沉在我身体里,qiáng悍的力量,坚韧的皮肤,不留一丝fèng隙,嘴唇贴在我耳边,呼吸里有灼热的酒气,诘问的语气却能冻死人。
他说:“这么多人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我在做梦吗?真实感这么qiáng烈的梦?被人在梦中侵犯的感觉,竟然跟初夜一样疼?
人还没恍过神来,额角的汗已经冒了出来。我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一些,睡眼惺忪中,看到文昭在黑暗中的脸。
那么棱角分明的一张脸,那么炙热而qiáng悍的身体,窗外划过一道闪电,炫目而短暂的流光,让我清楚地看到这副活色生香的躯体,每一寸肌ròu,每一块骨骼,都像三年前初见的那般完美,而现在身体的主人对我说,他要我去死!
我觉得疑惑,小声问他,“文昭,你是想杀我?还是想睡我?”
如果他想杀我,那我有必要告诉他,他这样杀不了人,顶多半死不活。他那个东西又不是刀子,不会戳几下就要人命。
他也不可能用这样的方式累死我,如果他真做如此打算,可能他把自己累死了,我还没死呢。
可是我忘记了,文昭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不需要我提醒,他自己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所以下一刻,他直接用手卡住我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