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苹果,近乎空dòng地望着秦暮,望着眼前这个向我传达一切的人,我觉得自己好像在看他,可看着的又不是他,而是通过那双冷漠的眼睛,看到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如果文昭还在乎你,就不会这么多天放着你不管。他连问都不问,摆明要置身事外。不仅因为丢脸,也不是害怕凌靖,而是无论真相如何,为了你跟他闹翻都不值得,所以他gān脆冷处理。连他都是这种态度,你还能跟谁要公平?”
我们四目相对,窗外艳阳高照,我却从头冷到脚底。
他无奈地说:“小夏,很多事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凌靖这个人,远不如表面上看着那么好说话。这件事,其实我也有责任。凌靖回国之后,就一直向我打听你的事。我曾经试过想提醒你,可是又看到他对你很上心的样子,又想他可能是真心喜欢你,如果你们能成,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没想到……唉,总之,这件事我脱不了关系,如果你要怨……”
“我谁也不怨。”
“小夏……”
我抱着膝盖,看着白色的chuáng单,眼前茫茫一片。我看不清窗外的蓝天,绿色的树叶,红色的花朵和金色的阳光,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白色,炫目的白色。
我闭上眼睛,听到自己的声音轻得像窗外的风,在偌大的病房里,空dòng地回响,“我谁也不怨,我就怨我自己,是我自己眼瞎,我看错了人,也信错了人。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扛。过去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眼瞎,我认了……”
一个星期之后,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医院没有向我索要住院费,大约是有人付过了。我没有追问这笔费用是谁出的,因为我没打算把这笔钱还给谁。
虽然这笔住院费抵偿不了什么,但是我需要这种安慰来消弭心中的不平。
因为我还要活下去,既然要活着,就该好好活着,而不是带着怨恨和委屈凄凄艾艾地活着。
我没有因此而jīng神抑郁到痛不yù生,也没有为了这件事要死要活。因为我知道,就算我死了,也没有人会多看我一眼。就算有人该死,那个人也不是我。
我只是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既然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就该接受这样的结果。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人从出生被赋予的东西就不同,我们活在这繁忙的俗世上,有多少事能由着自己做主?
还是那句话,生而平等是我们的终极梦想,很多时候,很多地方,它也只是一个梦想。
所以,就这样吧……
生活nüè我千万遍,我待生活如初恋。带着糙根的jīng神,去走不平凡的道理。我不是人民币,不会人人都喜欢。我不是大熊猫,不会人人都爱护。
我的生活一直都是如此,简单粗bào,狗血烂俗,那些làng漫无边的风花雪月,那些高端大气的艺术qíng节,原本就不属于我。
你看,至少我还活着,还懂得自嘲,我没有被人坑得一gān二净,至少我没丢掉自己的幽默感。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似乎就那么难过了。
换衣服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被人带到医院的时候原来身无一物,是被凌靖裹着chuáng单抱过来的,连件蔽体的衣服都没有,就连手机和家门钥匙都被留在了山上。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似乎就那么难过了。
换衣服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被人带到医院的时候原来身无一物,是被凌靖裹着chuáng单抱过来的,连件蔽体的衣服都没有,就连手机和家门钥匙都被留在了山上。
这么多天过去了,没有一个人给我送过来。或许对于那两个人来说,所有的爱恨都已尘埃落定,死去的人也早已作古,往事如烟消散,他们在对月长歌,因而早就忘了在医院的某个角落里,还有我这么一个女人。
我可以不去在意这两个男人是否忘了我,却没法不在乎眼前的尴尬。
在外闯dàng多年,我虽然不是一个过分珍惜自己的女人,也尚算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自己的事qíng很少假手于人,从来没有这样窘迫过。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得请护士小姐帮我到街上买一套新的衣裤,买衣服的钱请她算在住院费里。
一向笑容可掬的小护士满脸为难地看着我,告诉我医院从来没有过这种先例。
我对她说:“如果你不同意,我只能穿着你们医院的病服回家,洗gān净再拿来还给你们。如果你们需要衣服的押金,就算在住院费里吧。我想,埋单的人不会计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