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一种内疚,无关爱恨。段从太懂这种滋味,就因为懂,所以无法帮她排解,更无法安慰。
☆、段从番外:千帆过尽(下)
段从番外:千帆过尽(下)
倒是那个变态,许久没有跟他联络。
天光快亮的时候,段从看着满目láng藉,毫无设防地想起了那个烦人jīng。
那时候他们还不到二十岁,刚进大学,冲动而懵懂。两个同样年少出色的男孩子狭路相逢,自然是两看相厌。可谁料想,不打不相识。
那时候的时光真是好,他冷qíng冷xing,那个烦人jīng嬉皮笑脸,明明是xing格迥异的两个人,偏生对了路子,好到可以穿一条裤衩。自己替他砍过人,他替自己挨过刀,要说是过命兄弟,也不过如是。
他是第一个知道自己所有秘密的人,那些遗憾,那些真心,那些不堪,还有那石头里开出的花。而自己,却并不知道这个烦人jīng的秘密。
说来真是可笑。第一次dòng悉烦人jīng那不可告人的心事,已经是他们相识三年后的事qíng。
那一晚宿醉后归家,烦人jīng以为自己睡着了,便在沙发上偷偷吻了上来。很轻的碰触,几乎一触及离,除了嘴巴上温热的触感,几乎连个吻都算不上。
可惜的是,那时候他虽然晕乎地睁不开眼,大脑却是清醒的。
当自己成为了别人心中的秘密,而秘密又不再是秘密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随之崩塌。
他和那个烦人jīng的xing格中大抵都有些刚烈的qiáng硬,宁可玉石俱焚,也不愿意粉饰太平。
段从迎着晨曦的光芒,仿佛看到了圣境中的吉光片羽。微风中,他抽完烟盒中最后一支烟,也许这时候是真的有些困了,否则怎么会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当时对那个烦人jīng说的话呢。
是“变态”吗?
好像不是。段从太了解年轻时候不可一世的自己了,说出来的话只怕比这恶毒百倍还要不止。
段从只记得烦人jīng阳光下失血到煞白的脸,好像魂魄都被那些字句一一碾碎。
那时候的烦人jīng远没有现在这么厚脸皮。那些话彻底伤到了他,以至于之后很多年都不曾来搭理过自己。段从也无所谓,年轻时他从不示弱,身边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对他来说也只是无关紧要的事。
更何况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呢。
一两年过去,段从几乎遗忘了这个烦人的存在。烦人jīng在他的生活中销声匿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又是过了一两年,烦人jīng突然频繁地出现在电视机和大荧幕上,他火了,并且红得发紫。勇夺三座影帝奖杯的他俨然成了众星捧月的天王巨星。
作为娱乐巨头公司的老板与这圈子里红人jiāo集的机会实在太多,当烦人jīng一个星期第五天出现在有自己参与的聚会中时,那种被猥亵的感觉在时隔多年后又重新袭上心头。
不可否认,段从恼了。可他却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那烦人jīng的态度客气有礼,面子里子都给得齐齐整整,饶是他都无处挑剔。
可越是平静越是危险。更何况烦人jīng的眼神可是一点都不平静,偶尔扫过来的时候都能烫死人。
烦人jīng爱设套,可段从不爱钻。那是个大麻烦,躲不过,不如就选择视而不见。
时隔多年后再相逢,段从觉得他跟烦人jīng之间成了死局。表面风平làng静,内里波涛汹涌,早晚鱼死网破。
可烦人jīng似乎并不打算跟他同归于尽。日子照样过,时不时纠缠分寸倒也把握地将将好,只是眼里火热地分量也是丝毫未减。
这么一晃,日子倒也飞快,一晃又是好多年。
如果不是因为那烦人jīng触了他的逆鳞,段从大概真的不会跟他撕破脸。
段从一直都有自己的打算,一是烦人jīng身份特殊,家里也是财大气粗的主,跟段家合作颇多,不好多加得罪。
二嘛,虽然这小子对他有意思,这些年却也一直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人要变态你不让啊,那变态也是有人权的。
段从其实说不太清自己究竟有多讨厌这个人。撇开烦人jīng喜欢自己这点,他算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段从偶尔想起年少时他替自己挨刀子的事,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感慨。
可就算是一二三三二一的列出烦人jīng的好,段从还是容不得他戳自个儿的肺管子。
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宝贝了这么多年的人,几次三番地栽在他手里,还差点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