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南_作者:一喜(23)

  如坐针毡。

  她求救似的看了看瞿泽琛。人四平八稳坐的跟尊大佛一样,得,求他不如求菩萨。

  再看看沈聿,依旧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死相。

  “诶,老余,差不多得了,”副导出来打圆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粗老爷们儿啊,别把人姑娘吓着了。”

  “说什么呢,咱北方姑娘哪有不能喝的,”余回不耐,埋着头继续将自己身前的杯子斟满,“喝酒就图个痛快,今夕来,我先敬你一杯。”

  眼都不眨地一饮而尽。脸不红气不喘。

  大天朝这劝酒的习俗真是要人命啊!

  呜呼哀哉,看来今个儿这茬她是躲不过了。

  还真是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程今夕心下默念。

  怀着壮士断腕的心颤巍巍地端着酒杯,苦蔫的表qíng转瞬即逝,“蒙余制作抬爱,可惜今夕不胜酒力,这杯酒就当敬制作也敬大家,我喝完,大家随意。”

  一扬手臂辛辣的液体顺着杯口细流般淌入喉咙,途经之处火烧火燎地疼。

  其实程今夕的酒量向来不错。一杯接一杯,宴席散场的时候,却也喝了个七八分的醉意。

  她最终都记不起来那一场觥筹jiāo错里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只记得随着屋外的月色越来越沉,明月和繁星越来越亮,明晃晃地像是铺上了一地繁霜的青石小路上,沈聿深蹙眉头好似跌进泥沙尘土中越来越晦暗的脸色。

  那一晚她睡得很沉。

  酣畅淋漓,一夜无梦。

  ☆、第十二章 风波不断

  第十二章 风波不断

  剧组的节奏过得不紧不慢,电影有条不紊的拍摄着。

  生活一下子像是泡进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温水里,转瞬半月,一切却始终按部就班,没有激qíng。

  而程今夕的状态亦是如此,温温吞吞地仿佛永远煮不开的温水。

  这个夏天似乎格外的长。

  初晨微露,温度不是那么炎热,程今夕被阵阵jī叫吵醒。另一张chuáng上的阿布早不知去向。光着脚丫踩在软绵绵的羊毛绒地毯上,程今夕拉开窗帘的那一刹,薄薄的光晕笼上了她的全身。

  独自凭栏笑。

  外头仍然有些灰蒙蒙的天色,繁茂的蔷薇枝枝蔓蔓地沿着泛huáng的墙根爬到了高高的墙头。早已错过了花季,那些粉红淡绿的花朵在盛夏怒放的炎热中凋零,只剩下翡翠色的绿叶,依旧生生不息。

  群山万壑里的朝阳像颗还没有凝固的蛋huáng,浅浅淡淡地隐藏在蓊蓊郁郁的雾霭中。

  还有山脚下某座古庙传来的钟声,咣当咣当,惊起了一滩休憩在四处的飞鸟。绵长地似乎连dàng漾在广袤天地的回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皇天后土,世间万物。只要细心聆听,耐心捕捉,竟都是如此美妙。

  ***

  看了眼挂在chuáng头上的通告表,时间绰绰有余,程今夕洗漱完毕的时候,等来了阿布起了个大早从早餐店里买来的早餐。

  豆浆油条小笼包,很合她的口味。

  “这八点半开工化妆,你可起得够早的,”阿布笑,叼着油涔涔的包子说话都含糊不清,“可不像你的风格。”

  “切,我什么风格,”程今夕懒懒地睨了她一眼,将cha在豆浆杯里的吸管咬得嘎吱响,“还不是给山上的那些jī给闹的。”

  “jī?您老人家以前睡觉那可是雷打不动的,最近这是怎么了,”油腻腻的爪子试图摸上今夕的脸,“瞧你这小脸憔悴的,这黑眼圈怕是打再多板子,上再多遮瑕膏都未必遮得住。”

  “挪开你的爪子,刚抓了包子就来摸我,你心也忒大,油不油,”程今夕抑郁打掉她的手,突然想起件事,“诶,你知道昨晚大半夜的走廊里闹什么呢,霹雳巴拉的。”

  “早上听人说好像是场务把一女演员给睡了,”阿布搬着凳子朝她身边挪了挪,眉飞色舞说得绘声绘色,“原本答应好得上导演那举荐举荐给加些戏份的事儿也huáng了,这jī飞蛋打的妹子能乐意么,cao着棒球棍就跑酒店来闹,听说都闹到瞿导那去了,要死要活地非得要剧组给个说法,还差点惊动了110,制片副导那是伺候了半宿好说歹说才把她劝回去。”

  “谁啊?”

  “连晓禾,”她笑得意味深长,“这名字有印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