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皮嫩ròu的小白被拉去台上跳舞,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坏心眼的耗子领着另几个同事,在台下笑得死去活来。
笑着笑着转过眼,霓虹流转,人影绰约。也不知道那个笨蛋怎么样了,笨成那样,被卖掉也没人要吧。
参观佛寺的时候,耗子想,如果阿绿在,那个笨蛋一定会惊得目瞪口呆。
躺在沙滩晒太阳,耗子懒洋洋地思索,阿绿会不会游泳?好像会吧,记得教过他。木愣愣的笨蛋一到水里就跟要了他命一样,抓着个人就死死搂住腰不肯松手。
宾馆的chuáng怎么也睡不惯。同房的小白有时会说梦话。耗子睁着眼睛看黑乎乎的天花板,阿绿这个时候在gān什么?这个时候还敢在街上乱逛,老子整不死他。
小白朦朦胧胧地叫他:“耗子,还不睡?”
耗子说:“嗯。我认chuáng。”
小白笑声模糊:“切——想女朋友吧。”
“……”耗子瞪着天花板上隐隐约约的吊灯半天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小白又说起了梦话。
耗子缓缓闭上眼:“说了你也不懂。”
飞机落地的那一刻,不知为何,心底陡然松一口气。
回家、洗澡,连行李箱都顾不上打开,先趴在久违的chuáng上美美睡一觉,睡得浑身舒坦神清气慡。耗子叼着烟,慢悠悠掏出手机:“喂,是我。我回来了。”
照例是音乐声大过说话声:“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宽叔家的老板娘是邓丽君死忠。
小笨蛋的声音也似掺了蜜一样甜:“耗子!你回来了!”
“嗯。”chuáng头柜上有阿绿上次忘在这里的钥匙扣,软乎乎的一只毛绒guī,表qíng天真,眼神无邪,捏起来跟他的脸一样舒服。听说是端端送的。阿绿跟耗子提了几次,耗子每次都忘记还,“怎么样?想我了?”
心底早就想好了说辞。不想?哼,嘴硬吧你,老子不在,你能依靠谁?嗯?被人欺负了吧?红中又抢你的功了?阿三又把你的客人记到别人账上了?又被那个卖青菜的塞假钞了吧?有没有被楼下的老太太冤枉乱扔垃圾?你呀你,说你什么好?你那张嘴是摆设吧?榆木疙瘩!来,快过来告诉我,都碰上什么倒霉事了?
想?哼哼。知道离不开我了吧?还不快过来给我做饭。对了,那边没什么好买的,给你带了盒巧克力。免得你嘴馋,天天念叨着端端的。丢不丢人啊你?下班了就过来,别磨磨蹭蹭的。晚一分钟有你好看。
千言万语涌到嘴边,耗子悠然地捏着小乌guī,胸有成竹地等着阿绿回答。
“耗子……”阿绿说。
“嗯?”换一个舒服的坐姿,耗子心qíng舒畅。
邓丽君在那头唱得甜蜜,小笨蛋喜气洋洋的,迫不及待报喜,嗓子比蜜还甜:“我搬新家了!魏哥帮我找的,房子可好了!还便宜!呵呵,我、我刚搬进去。那个……那个什么?哦,对了,你要不要来看看?除了魏哥和严哥,还没人来看过……”
手机徒然地按在耳边,手里的小乌guī被掐得变形。
耗子疯了。
第十三章
“长本事了?知道嫌弃房子旧了?还是涨工资了?杜青律,你中彩票了?挣钱的本事没有,花钱倒学得快。有本事你怎么还租房?买一套不就好了。我那儿刚好有客户要卖一套公寓,江景房,四百平米,五千多万,还带一个四十五万的车库。怎么样?杜先生,明天我带你去看看?说吧,是不是宽叔把理发店送你了?”
小小的房间原先应该是房东家的客卧,虽然历经几任租客,格局却始终没变。木质的地板,方正的吊顶。米huáng色的窗帘是刚洗过的,走近时隐隐能闻到甜甜的洗衣液味道。阿绿爱gān净,踢脚线的fèng隙里都擦得一尘不染,雪白的墙壁一寸一寸被打理过,正对chuáng头的方向贴着前任房客留下的卡通海报。短裙白袜的幼嫩少女眼睛大大头发长长,笑容活泼,身段迷人。
明明在电话里轻慢地表示,我周天昊入行这么多年,什么房子没见过?凭你也能租下的房子,我才没兴趣。此刻,大言不惭的男人却正坐在中央的大chuáng边指手画脚。
“不是的……”乖觉地坐在chuáng下的小板凳上,阿绿还没开口,气势就输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