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姐挺直腰杆坐下,笑容狰狞:“你打算买房子?”
她是瑜姐的昔日闺蜜。
瑜姐的心qíng自此再也没有好起来。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全店上下统一加班,不打满三百个推广电话不许下班。
小白笑呵呵地蹭到她面前:“瑜姐,跟你商量件事……”
埋头扎小人的瑜姐缓缓抬头,眸寒似冰。
寒风呼啸而过,小白默默后退:“其实没什么……”
其他员工见状,再也没人敢有异议。
耗子鼓励xing地拍他肩膀:“女人的心思复杂得很,你惹她gān什么?”
小白抖着手擦汗,闻言反问道:“你懂?”
耗子耸肩:“我也不懂。”
可是阿绿懂,还非常懂。
耗子仍住在阿绿那儿,这些天除了拿换洗衣服,基本就没有回过自己的屋子。小笨蛋替他心疼房租:“你怎么不回去?”
耗子就拿眼看chuáng上的严俨:“你怎么不问他?”
直愣愣的阿绿完全没有心机:“严哥跟你不一样。”
chuáng头的严俨偷偷勾着嘴角笑,耗子握紧拳头气不打一处来,晚上在被窝里死死搂紧了阿绿又掐又拧。
这天回家,严俨居然不在,留下阿绿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叠衣服。
“人呢?”耗子冲着chuáng上努嘴。
阿绿转过头,乐呵呵地答:“严哥回去了。”
“魏迟那儿?”
“嗯。”
耗子站在门边看他,他颊边带着浅浅的酒窝,神态柔和,动作认真,软塌塌的衣服非要折纸般叠出服帖的棱角,方正挺括,整齐划一。他在家里应该很少gān活,老一辈人始终看中男孩,尤其是家中唯一的男孩,家务活大半是母亲和姐姐的事。跟着耗子出来打工后,阿绿很自觉地学习做家务,擦做洗碗做饭,小笨蛋没多说过半句,耗子说:“衣服脏了。”第二天雪白的衬衣就工工整整地摆在抽屉里。
耗子说:“我饿。”热腾腾的面条不一会儿就递到面前。
带着玩笑的意思夸他:“啧,你真是天生贤惠。”
他也听不出来其中的恶意,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没事。”
任由耗子的爪子用力揉向他的脸。
灯下的阿绿恬静如画,耗子想起严俨的话——你很担心吧?
能不担心吗?担心他被骗,担心他被拐,担心一个不留神他就走丢了再也找不来。他多笨啊,走路会跌跤喝水会呛到,嚼着米饭也能咬到舌头。更可恶善恶不分,谁对他好一点点就掏心掏肺涌泉相报。
目光移到矮柜上一堆花花绿绿的零食,耗子记得出门时那里还是空的:“端端来过了?”
阿绿讶异地看他,随后点头承认:“嗯,刚走。”
果然。耗子垂下头,又是一声叹息。
端端是常客。尽管三令五申,不许把陌生人带回来。唯唯诺诺的小笨蛋表面答应着,回头一见着端端就忘得jīng光。天生爱笑的姑娘不知是缺心眼还是内心太qiáng大,在耗子的冷脸下,照旧拉着阿绿笑得比花还灿烂。
篱笆扎得紧,野狗进不来。暗暗在心中默念着,耗子在矮柜边坐下,远远看见垃圾桶里的瓜子壳和零食包装袋。好吃成这样,她不胖就真正没天理了:“她来gān什么?”
“聊天。”衣服叠完了,阿绿拉开墙边的的简易衣柜,一件件往里放,“她……有点事。”
“什么事?”
“……”阿绿没声了,动作有些凝滞,“没、没什么。”
慢慢转过身,满脸不自然。他天生不会说谎。
耗子问:“没什么,你gān什么紧张?”
阿绿更说不出话了,结结巴巴地,语不成句:“那个……我……不是……那个……”
耗子对旁人的事没兴趣,尤其是端端:“不想说就别说了。”
阿绿松了一口气。
把他的表qíng都看在眼里,耗子对他勾手指:“过来。”
小心地站在一步之遥的地方,阿绿的表qíng有些僵硬。
耗子站起身,拉着他后退半步坐上柔软的chuáng沿:“放心,我不会吃了你。”
阿绿以为他还想bī问刚才的话题,局促地说道:“是她家里的事,我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