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暖暖的好/明珠_作者:皎皎(198)

2016-11-25 皎皎 豪门总裁

  起初是咳嗽和咽喉红肿,却没有发烧,她很是高效迅速的批完了作业写完了评语;等到通知书发下去,真正的寒假开始时,则感冒病qíng恶化,开始发热发烧。

  杨明菲在期末考试后回了家,她就蒙着被子在屋子里睡大觉,恨不得睡得人事不知。

  没有课程的寒假,没有喧闹的冬天。冬天自有一种沉着的力量,偏僻的边疆小镇,生活寂静得好像屏住呼吸的美人,不动声色。天气不那么冷的时候,也能坚持出门,顶着发烧的头去祝明家吃烧烤。

  人病了,胃口也就不好,东西吃的不多,更多的时候是睡觉。睡得太多,脑子烧得一塌糊涂。稀里糊涂的梦一个接着一个。日子过得昏天黑地,不知道睡了多久,不过饥饿是真实的。饿醒后看到窗帘后苍茫yīn霾的天空,颇有今夕不知何夕的感觉。

  程璟很担心她的状况,一有空就送吃的上门。

  她的烧一直不退,程璟担心得很,每天都要看着她吃退烧药,早晚来监视她量体温。孟缇捧着他送来的拉面馕或者是炒饭拌饭等等,有时候就会觉得,原来寒冷也是一种温暖。

  他们的考古工作进行了大半,前段时间因为下雪,进度变得缓慢。于是大家收了帐篷,不再去古城,在楼下腾空了一间屋子放各类文物和各种宝贵的文书。有时候施媛也会跟着程璟一起过来,自一两个月前的那次不愉快的事件后,两个人在几个星期后慢慢恢复到起先的关系,现在就相处像多年的好朋友一样。

  施媛有时候跟她抱怨程璟,孟缇听着,也只是笑笑。程璟这个人在某些方面,尤其是感qíng上相当的后知后觉,一幅信息接收不良的样子,确实也不怪施媛无奈居多。

  孟缇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问她,“你跟他表白过没有?”

  施媛表qíng有点哀伤,还有些郁闷,“旁敲侧击地问了几次,他总是那样,照理说他从国外回来,应该更开放……其实我也不敢追问。”

  孟缇无言,她不知道怎么劝慰。若是以往,她也许会兴致勃勃帮着牵线搭桥,而如今,所有的闲心都已经消磨殆尽,程璟要当木头,那就当好了。

  施媛走后,她又睡了一个整天,睡得迷迷糊糊,最后被王熙如的电话吵醒。

  两个人在电话里嘻嘻哈哈东扯西扯了一顿,挂上电话又是寂静。在独自一个人的寂静里,很多不敢做不能做的事qíng也有了胆量。

  她下了chuáng,从chuáng底拖出箱子,打开,翻出了《逆旅》。她一页页翻着枯槐的书,文字cháo湿起来,变成流水从指间漫过。那是复印的版本,半年前她犹豫了很久才把书带走。看到了其中一句——“我跟我的梦境里相遇。我看到踟蹰于彼岸的我,孤单,没有同伴。可怜得我自己看着都心生厌倦。”

  看着看着,人就心酸起来。她决定出去吃点热乎乎的东西,于是胡乱往身上罩了若gān件保暖或臃肿的衣服,迷迷糊糊打开了门,打算下楼买吃的。

  视线扫到门外,脸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屋外的寒风,却呆立当场。

  门外那个男人似乎也没想到她忽然开了门,极其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呆住了一瞬。

  那是张半年不曾见的脸,也是她曾经一辈子不再见的脸。

  他轻轻叫她:“阿缇。”

  孟缇看到屋外正在下雪。他低低的声音就像屋外正在飘扬浮动的雪花一样,那么温暖和轻柔。就像是最好的催化剂,那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那是攒了半年之久,从心脏里一滴一滴绞出来的眼泪。

  他也没料到她会哭,连忙把搭在行李箱上的手收回来,手忙脚乱地就要抚上她的脸颊,为她擦拭眼泪。他戴着厚厚的手套,于是又慌慌张张扯下手套。

  “阿缇,别哭,别哭……都是我不好……我……”

  在他的手指抚上脸颊的那一秒,被震惊冻住的身体终于解冻,她倒退一步回到屋内,“唰”一下带上了门。她用力很大,几乎用得上恶狠狠这个形容词了。

  进屋后心qíng依然无法平静,头昏眼花。她疑心是高烧的热度烧得大脑不甚清晰,但面外白雪飞舞的景象却历历在目,她甚至能回忆起那些在空气中反光的碎片。他眉毛和睫毛上挂着亮晶晶的冰晶,些微的反she着一些亮光。

  外面是什么时候开始下雪的?是在她睡觉的时候吗?而他在屋外站了多久了?他睫毛上的那些冰晶是雪花融化又冻结起来的证据……外面全是雪,以前推门可见的几颗树都融化在那白茫茫一片中,这雪是真的下了很久了……他大老远的坐飞机来,还有那么长时间的汽车,这一路上一定很冷吧……他好像瘦了一点,是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