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你们在说话……”薛苑沉默片刻,又说,“师兄,谢谢你配合我演戏。“秦玮摇摇头,“你还真是病急乱投医,不怕我会假戏真做吗?你知道我以前喜欢你的。”
他的话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确有其事,薛苑呆了呆,脸红了,“师兄,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他快点儿走……”
秦玮哈哈大笑起来,拍拍她的肩膀,“看到你惊讶成这样,也算报复你了。我喜欢你没错,现在只当你是朋友,毕竟时过境迁了。朋友间帮个忙,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不过小师妹,你这又是何必呢?”
他表qíng分外轻松,仿佛随着这句话,两人以前那些暧昧牵绊的往事也随之变得透明起来。
薛苑心里稍微轻松下来,轻叹一口气,“长痛不如短痛,我要彻底断绝他的念头。"
“也是断绝你的念头?”秦玮说,“你想得太多了。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你当时离开的时候,我很绝望地想,也许这一辈子都没办法跟你说笑聊天但事实却远没有那么糟糕。我现在都能跟你熟练地扮演qíng侣了。你跟萧正宇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总有一天一切都会过去的。”
薛苑微露出个艰难的笑容,“师兄你说得对,时间永远是最好的东西。我也希望以后的某一天能够心平气和地看待现在发生的事qíng。但目前,我还做不到,我需要想一想。”
秦玮伸手拥抱她。那是一个充满友qíng的拥抱,因此异常温暖。
“小师妹,不要为难自己。我希望你一切都好。”
从沅镇回来的第二天,薛苑在机场送秦玮回北方。第三天,就轮到自己上飞机了。她跟着另一位同事推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和各自的朋友话别,薛苑最后拥抱了一下丁依楠,准备入关,就在此时,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李又维站在安检口等她,看到她过来,言简意赅地开口,“我查过你的舫班,还有两个小时,先借我半个小时的时间。”
看到他,丁依楠有点儿惊讶,“李先生?”
李又维却不想làng费时间,跟丁依楠略一颔首后说:“我在咖啡厅订了侍翠,,事qíng变化到如今的局面,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薛苑拍拍丁依楠的肩膀,呆意她先走,再跟他一点头,“走吧.”机场的咖啡厅在入口处不远,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整个机场远近qíng况一览无余。因为地势平坦,目光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薛苑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城市居然有白云。
她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正对上李又维的视线。推给她一个半大的信封,淡淡开口说:“那幅画。”
“什么?”
他一张脸看不出什么表qíng,“你父亲给你母亲的那幅画像。”声音还是平直的。忽然李又维以这样不带感qíng的声音说出来,薛苑一瞬呆若木jī,但这些时日以来,大喜大悲经历得太多,几乎还算镇定,“你说什么?那幅画……你给我了?’’
“画在信封里,你倒出来看看。”
她拿过信封,无法理解李又维是怎么把那么大一幅画装进了信封。没间去质疑,她倒过信封,一堆五颜六色的碎片从里飘出来,每一块的边角‘着烧焦的痕迹。
薛苑手指发抖,“这……怎么回事?你烧了?,,
“不是我,’’李又维瞥了一眼她,“就算你不选我,我也不至于拿一幅画像出气气。这幅画二十年前被我母亲烧掉的,就是我以前跟你说过的那场大火。”因为颜料都是自己亲手调制的,效果极佳,二十多年过去,残片颜亮如昨。也许当时火苗是从中间燃起来的,残片中大都是四个角上的部分,依稀可见水墨的背景。有一块残片上有薛苑熟悉的父亲的字迹——就像李又维说的,清晰地写着“纪念我的妻子,送给我的女儿”。
维持得最好的一张残片上有一截绿色军装的衣领。因为焦了,所以殘片的边角都微微泛huáng,无力朝上卷曲着。
她费了很大的劲把眼泪bī回眼眶。好像被人抽走了筋骨,人忽然软下来,双手哆嗦,连几张碎片都握不住了。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你刚认识我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又维双手端着咖啡杯,轻轻晃了晃,似笑非笑地开口,“起初只想逗逗。你坚持寻找画的神qíng我很着迷。我想,时机成熟时,再给你一个惊喜好了。来用这幅画要挟你也不是我的本意,我之前太自负,以为根本不用拿出这幅画作为筹码你也会选择我。当然,现在也没有什么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