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她怔怔望了一会儿后决定忽视,快手快脚地给陈笑非发了个短信就要关机,铃声却恰在此刻响起——
是他。
她充耳不闻地把视线抛向窗外,冷淡的脸上看不出qíng绪,直到铃声快要响尽的最后一秒,她忽然接起——
“什么事?”
“你在哪里?”秦空赶紧把车靠边停下:“我去找你。”
“不用了,”她口气淡漠:“等我想到办法自然就会回去。”
“你想到了别人也能想到,”他毫不留qíng地抢白:“不管什么事,回来再说。”
“你不是在拍广告吗?怎么这么闲?”她闷闷的声音忽然上扬,带着种不屑一顾的藐视感。
“我……”他不自在地搔搔鼻尖:“已经拍完了。”
“甜蜜时光真短暂,怎么不多拍一会儿?”她语带嘲弄,神qíng却愈加冰冷。
他完全不想接这茬儿,于是直接带过话题:“你和那个Candy是怎么结下梁子的?”
她一愣,转而冷哼一声:“你怎么就知道弄伤她的不是我呢?”
“你有那么狠,但没那么蠢。”他gān脆利落地下了结论:“一个小龙套而已,蛮gān不是你的风格。”
她那头忽然没了声音,他瞬间不安起来:“喂?喂?听得见吗?喂?”
“……我在。”她终于恢复沟通,短短两个字却说得略显艰难,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行了,你就说你在哪儿吧,我马上过去。”他打开导航,随时待命。
“呵,怎么,这次又想把我的行踪泄露给哪家媒体?”她的语气满是毫不客气的怀疑,几乎带着刻意。
“任熙悦!!”他被她的冥顽不灵气得一拳砸向车身,发出的闷响把她吓了一大跳:“你到底在哪儿?你TMD倒是说啊!”
她深吸一口气,呆呆看着手机屏幕,忽然毫无征兆地摁掉了电话,然后迅速关机。
窗外一片yīn绵,天快要黑了。她放低了座位躺下,双手平放在胸前来帮助镇定,胸口却仿佛压着块烧灼的大石,让她难过得不知所措。
有种温柔是不能借的,因为还的时候,会更痛。
她闭上眼企图潜心思考,大脑里却反复回旋着下午在网上看到的那些相关报道——“旧qíng复萌”“默契十足”之类的字眼搭配着两人甜蜜的姿态动作,像块无法洗去的陈年遗垢,牢牢粘在她眼里心间。于是她转身屈起双腿,以蜷缩的姿势牢牢抱住自己。
发丝遮住了正逐渐暗淡下来的夕阳,夜色终于笼罩。
好难过。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沮丧地发现无法将这种难过归结为生病——那是什么呢?因为被冤枉?因为被陷害?这些年她什么怪事儿没见过?至于如此方寸大乱?
是的,不至于。
她翻了个身,没有月亮的夜晚分外凄清,除了芦苇的暗影在风中跌宕摇曳,世间仿佛已失去活气。空调开得再足都暖不了她的体温,一切静得可怕。
“你有那么狠,但没那么蠢。”
这或许是她听见过最温暖的话了。
可这看似无条件的相信和温柔,她却不能沉溺。
她忽然坐起身,以手掩住口鼻难以克制地哽咽起来,这种没有眼泪的gān哭似乎烫坏了她的眼眶,但更煎熬的却是她的心,那颗无法容许自己软弱、沉溺、和动摇的心——
怎么办?她的心,好像坏掉了。
第66章 【六十五】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哭是如此消耗体力的活动,以至于再次醒来已是午夜。她支起隐隐作痛的脑袋,揉了揉因为姿势不对而僵痛的的侧肩,混沌的大脑才终于略微清醒一些。
窗外一片漆黑,树影斑驳而荒凉,她花10秒重新认识了一下自己此刻的处境,只得苦笑。
笑非该急疯了吧。于是她打开手机,原本想着回条短信就关机,却相当莫名地听见铃声再度响起——
连续两次,这会不会太巧了一点?
虽然不是很明白他这份执着的潜在目的是什么,她还是接通了电话——
“你在我车上装了雷达监控?”她挑高眉毛,暗哑的声音却出卖了她此刻不怎么振奋的jīng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