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是,那一刻在暗处,有另一个人正默默注视着她。
看来他来晚了一步。
秦空静静等待了数十秒,在确信距离不会太过引起关注后,果断地跟上了前面那辆车。
经过一段漫长而沉默的行驶,他们终于到达了一处静谧悠然的处所——这里碧树成荫翠绿环抱,厚重的雕花铁门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公园,而非只是住所。
但的的确确只是一个人的住所。
他随手摁了个摁钮,铁门应声而开,车辆便徐徐入内。他噙着一丝淡淡笑意瞥了眼后视镜,而后笑意更浓。
一直在发呆的她却并未注意到。
那栋从外观上来说几乎可以称之为城堡的别墅,内里的装潢却不像她预料中那样金碧辉煌,古朴低调的设计搭配以黑白棕三色为主的色彩基调、走廊上充满艺术气息的名家油画和地上大片的单色纯羊毛地毯,都显示出了主人不凡的品味,和更不凡的财力。
“想喝什么?”他从流线型的jīng致吧台上潇洒地取下两只酒杯,看来并不急于进入主题。
可她很急。
“我以为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她挑高眉毛,犀利的视线毫不掩饰地she向他。
“从你的角度来说确实是这样,”他悠然地倒上两杯冰酒,然后以自然却完全无法抗拒的姿态将其中一杯送到她手里:“但你对使命的定义,可能出现了偏差。”
“是因为岑文佩完全没反应?所以需要我再接再厉?”她凝视着手中波光流转的澄澈液体:“马总,可以帮你达到这个效果的女人,不会只有我一个吧?”
他浅浅啜饮一口,面带温和微笑:“她没反应?你确定?”
她眼神一凛,脑海里飞速闪过一个念头,却又瞬间摒弃——不,这件事应该和她没关系。
“有反应就更好了。”她放下动也没动过的酒杯:“很晚了,可以麻烦马总帮我叫个车么?”
“我还没回答你的问题呢。”他却不紧不慢。
“什么?”
“可以帮我达到这个效果的女人当然不止你一个。”他耸耸肩,忽然露出思考的神色——
“可是你,只有一个。”
她努力控制住惊讶的神色,垂下眼皮,拇指暗藏不安地划过酒杯边缘:“难道因为我不是培胜的人,所以对她来说会比较有威胁感?”
“故意曲解别人的意思……或者说俗称的‘装傻’——”他缓缓踱到她面前:“似乎不是你的风格啊。”
她抬起头,毫不畏惧地定定望住他:“因为你不会想听到我的答案的。”
“我知道你的答案。”他露出淡定的笑容:“太容易sayyes的女人本来就不是我的目标。”
“那根本不会sayyes女人呢?”
“为什么?”他神色不改:“你知道我能给你什么——比如像今天这种事,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感谢你的好意,但我自己会解决。”
她的qiáng硬和冷漠引发了一阵不长不短的冷场,他忽然站起身,慢慢踱到了阳台边——
“是因为他?”
“什么?”
他朝着楼下出神地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这深更半夜的,可能会冻着呢。”
她莫名其妙地望着他的背影,摸不透他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
“车开不进来,从门口到这里的大约一公里,这样看来他跑得还挺快。”
她终于坐不住地起身走向阳台,视线在黑暗中捕捉着什么——
是他?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她瞳孔猛地放大,霎时无法克制自己的惊讶。
“所以说我猜错了?并不是洪承宇?”
此刻她已恢复到面无表qíng的状态,注视着他的眼底却忽明忽灭。
“要不要请他上来坐坐?”他依旧不咸不淡:“这边是近郊,昼夜温差大,冻着了你会心疼吧。”
她忽然转身走向屋内:“太晚了,麻烦马总给我一间客房。”
说完她便径直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吧台边时他忽然出声——
“去我的房间,或者下楼找他。”他悠悠开口:“放心,我绝不会gān涉你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