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糙糙道。
关浩说:“我的朋友,也住这里。”他看着糙糙,指了指楼门dòng,“二十楼。你呢?”
糙糙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独身,但是……”关浩仰头看着高楼,苦笑了一下,“和一位邓小姐,据说是……算了,这种塔楼,一梯四户,一层三梯,对门都不认识。”他有点语无伦次,“算我胡想了。”
糙糙看他yù言又止的模样,平和又有些担心的神色,心里一动,敌意突然变得没那么qiáng烈了。何必呢?要说错,自己也不是没有责任,何必弄得跟仇人似的。
心里松动,便有了说话的意思:“你的朋友叫什么?”
关浩看着她,慢慢吐出两个字,清晰明确:“沈备。”
糙糙觉得耳后有些cháo热,又有些恼火。
她明白了,关浩一开始就知道,或者客观点,怀疑她和沈备的关系。说了半天,不过是绕着弯子套她的话!
糙糙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又抿起鬓边的碎发,自然站直了身子说:“知道,他是我未婚夫。”
“是吗?”关浩哆嗦了一下,“怎么没听他说过?未婚妻?糙糙,你不是开玩笑吧?你、你不是那种人吧?我记得你不缺钱!”
关浩的脸色很复杂,有点嘲弄,有点吃惊,又有点怜悯,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恶毒从他的话里钻出来。他的嘴咧得大大的,摆出一副“你别开玩笑”的样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直线,好像说“我才不信”!
可是,糙糙却觉得那条细细的眼fèng里,黑dòngdòng的好像有个无底的玄冥世界,透出嗖嗖凉风,砭人肌骨。她不知道是自己真的看透了关浩,觉得他没安好心;还是因为过去,有了成见。关浩这个样子,让她觉得分外恶心!
“男未婚,女未嫁,我不觉得有什么。”糙糙道。
“可是沈备不是那种人啊!”关浩有些着急,“糙糙,你……不是上当了吧?沈备可是亲口跟我们炫耀他包了个女人。”
“无耻!”糙糙断然截住关浩的话,“别把你们那些烂事跟我说,脏了我的耳朵!”
“可是沈备就是那样的人!”关浩斩钉截铁,“糙糙你上当了!我承认,他当过兵,有魅力!可是不是所有当兵的都是好人,何况他本来就是因为作风不正被迫转业的。从他一进这家公司开始,我就是他的供应商。可以说我是一步步看着他怎么混的。小糙,你太天真了,根本不知道他心里有多恨女人,多讨厌女人!”
糙糙垂下眼帘,淡淡的说:“是,我是很天真。”她看着地面,“不了解沈备,不了解,不了解男人这种生物会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以前不明白,现在还是不明白。坦白的说,关浩,你的话和沈备的为人相比,我宁愿相信他。就算我冲动吧。”长叹一声,又好像认命似的笑了,直视着关浩说,“如果你是好心提醒,我心领了。”
关浩张口结舌,他没想到糙糙会如此固执。尤其是那么直白而轻松的说,宁愿相信沈备!好像一个大耳刮子落在他脸上,热辣辣的。但是,他无言反驳。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糙糙说:“沈备不在,你改天找他吧。我先走了。”
关浩赶紧伸手拦住,道:“相逢不如偶遇,前一阵子我还以为和你联系上了,想不到又断了消息。你的手机不会丢了吧?”
糙糙看着他说:“有事吗?”
“呵呵,终归有过缘分。保持联系也是应当的嘛。”关浩说的冠冕堂皇,“你不也说过分手还是朋友吗?”
糙糙道:“道不同不相与谋。我以前错了。”转身就想离开。
“诶,别走!”关浩拦住她。手臂没动,肩膀有意无意的碰了一下她的胸口。糙糙触电似的跳到一边,抿紧嘴唇。
“好好好,我说错了不行吗?嘿嘿!”关浩恢复的很快,轻松的笑笑,若无其事的耸耸肩,缓步踱到糙糙正面,微微弯腰,和糙糙脸对脸的站着说:“过去的都过去了。就当我是你老公、嗯,未婚夫的朋友,进去喝杯茶总可以吧?我找沈备有正经事。”
糙糙看看手表,才六点。抬头看了看一脸正经的关浩,掏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