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一个人影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坐了多久?屋子里散发着淡淡的小米粥的清香还有一丝甜甜的枣子的味道。沈备还闻见熟悉的甘糙味道,那是糙糙独家醒酒汤里的一味重要原料。是他以前有一次大醉,第二天为了安抚糙糙的怒气,亲自陪着糙糙去药店买的。
轻轻的把公文包放在沙发边上,沈备在糙糙身边坐下。糙糙“呜”另外一声,动动脖子坐直身子:“你回来了?”就要起来开灯。
沈备揽住她,没让她起来,说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糙糙安静的躺在他怀里,想了想说:“我没答应和关浩出去。”
“嗯。知道。”沈备调整一下姿势,糙糙的头发又长长了些,挑起一绺发丝,在手指间无意识的缠绕着,“huáng盼盼那个女人疯了。竟然找到小乔,利用她把你的地址给了关浩。”
“迟早都会见面的,早一点晚一点而已。”
“他……说什么事了吗?”
“嗯,提了一句。检察院的。”
沈备把糙糙向怀里推的更紧一些,“糙糙,我想结婚的事qíng往后推推,行吗?”
“嗯……行。出什么事了吗?检察院找你为了什么?”
“没事。了解一下qíng况。不过,在qíng况不清楚之前,我不想拖累你。”
糙糙沿着沈备衬衫上的斜纹慢慢的划过去,延伸到手臂上,轻轻感觉着布料下面起伏的肌ròu群:“好吧,随你。不过,孩子的事qíng不能拖!”
“糙糙!”沈备有些不悦。万一自己出了事,孩子当然会受到牵累。
“就算有一天你真的入狱了,我也会告诉宝宝,你对妈妈很好,是个好人。你配做它的爸爸。”
“胡闹!”沈备坐直了,想和糙糙面对面谈谈。“结婚可以拖,宝宝不能拖”这是什么逻辑!沈备鼻子不争气的酸起来,我配做宝宝的爸爸!可是——
“很混吧?”糙糙笑着坐起来,迎着门厅的灯光抬头看向沈备,“那就结婚吧。”沈备看见一口耀眼的白牙,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被绕了!
“狐狸jīng!”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沈备再次抱进怀里,心里暖洋洋的。可是——
“糙糙,我……真的不是清白的。如果有人死盯着——”
沈备推迟婚期的决心来的如此qiáng烈,以致于糙糙不得不退让。沈备想的很实际,做最坏的打算,向最好的方向努力。糙糙觉得他是杞人忧天,况且就算犯事,只要不是死刑,一切皆有可能。但是当下的关头,有太多的影响因素,她不想在两人本来就不稳固的基础上再楔下怀疑的钉子。最后,糙糙酸酸的说,“也好。等你认为可以结婚的时候告诉我,我可以考虑一下是不是接受。”
沈备yù言又止,狠狠的擦着烟灰缸。
糙糙站起来笑着说:“不就是同居嘛,本来没什么。不过我还是保留出去找别的男人生宝宝的权利!”心里终有不平,不说不痛快。
也不理会沈备,打开灯走进厨房,端出一碗温温的粥:“喝了吧,喝完了早点睡。”
糙糙最后一句让沈备非常生气,可是又很无奈。自己若是真的那么为糙糙着想,就应该放开她,又何必拖到不知道哪天的未来呢?
放不开啊!想起这个可能,沈备心里纠结起来,一如当初听见小君提出离婚。他知道以糙糙的为人绝不会做出这种事,他只是彻底的鄙视自己。其实,他才是真正的自私鬼胆小鬼!拖累了小君,现在又拖累糙糙!
“我开玩笑的。”晚上躺在chuáng上,糙糙从后面抱住他,“别生气了好么?你都不说话。”糙糙的声音有些哽咽。
沈备翻过身,轻拍糙糙的后背说:“对不起!委屈你了。”
“都是命!”糙糙的声音透着疲惫,“你知道吗?我信命。肯定是上辈子做错什么了,老天爷才让我受这么多苦。”沈备觉得胸口凉凉的,糙糙的声音多了几分空灵,“我想通了。既然注定要受苦,这辈子不论多难过,我都要忍下去。我要把下辈子该受的苦都受了,等到了来生就可以享清福了。”
沈备心里酸酸的,“迷信!别想那么多了,睡觉吧。”厚厚的手掌落在糙糙的后背,轻轻的,轻轻的,多了许多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