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家西餐馆?”
“对。西餐馆gān净点,里面有空调。”
“那你是……几级厨师来着?”
“高级。”
彩虹吓了一跳:“高级?”
“不骗你,我有证书。”他笑,“我这人吧,特能考试。”
“可是,”彩虹咬了咬嘴唇终于说,“打这么多的工你怎么还有时间学习呢?”
“时间是不够,不过我效率高。”他说,“剩下的时间抓紧就行了。”
“那你……睡眠够吗?”
“够。”
“你每天几点钟起chuáng?”
“五点。”
五点。彩虹惊悚了。自己若像季篁那样长时间打工,按时毕业都成问题,成绩优秀是绝无可能。这么一想,便从心底生出了敬意。
“嗳,”她看了看四周,“走到哪儿了?怎么这路越走越黑,都快不见五指了。”
“黑吗?”季篁淡淡地说,“我不觉得黑啊。”
“其实刚才明明有条大路的……我们不必往这里拐,这条路也不近。”
“是吗?”
“太黑了!”她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声音开始哆嗦,“咱们回头吧。”
“有我在,你怕什么?”季篁转过身面对着她。
那一瞬间,他们忽然离得很近。彩虹只知道他的背后有棵树,前面有路,旁边大约是个街心花园。
彩虹心里一阵嘀咕,我怕的就是你。
这念头还没消失,季篁的双臂已经挽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搂在自己的怀里。
“这样,你是不是更怕了?”
彩虹挣了挣,没挣动,抬起头:“你——”
他的头正待低下去,彩虹忽然道:“等等!”
他停住。
“季篁,看着我!”
他盯着她的脸,迷惑。
“如果你能猜到我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就可以吻我,”她说,“如果猜不到,就不可以。”
他的表qíng没有变:“猜三次,行不行?”
“不行,一次。”彩虹挑衅地看着他,“只有一次。”
“好吧。”
可是他的鼻尖已碰到她的鼻尖了,他的额头也轻轻地摩擦着她的额头。颈间传来身体的气息,呼吸香甜可闻。
然后他轻轻地说出了一个词:
“BadFaith。”
她“哦”了一声,忽然捧住他的脸,尽qíng地吻了起来。
20...
初吻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啊!
彩虹在心底美美地说。她看过好莱坞大片,也研究过各种吻法——吸吮式、螺旋式、真空式、法式——憾哉从未实战。一旦qíng况发生顿时乱了阵脚。明明她是主动,看上去却像在季篁的怀里扑腾。所幸大家都很收敛,并无任何粗bào狂野之态。吻是悠长舒缓的,温柔而有节制。季篁棱角分明的唇峰,吻起来很有质感。毕竟是第一次,大家都点到即止、小心谨慎。倒是彩虹的心脏十分不淡定,砰砰乱跳,血压升高,产生阵阵昏厥。若不是季篁一直紧紧抱着她,她紧张得要摔倒了。
过了一会儿,他放开了她,彩虹面红耳赤地向前走,步子又慢又拘谨,畏畏缩缩,像个小媳妇。
他只好停下来等着她。然后,又自然而然地牵起了她的手。
彩虹的心越发噔噔乱跳。她挣了挣,手心紧张得出了汗,而他却握得更紧。
呜——这人也太qiáng势,太霸道了吧。或者说,他很有经验?
在恋爱方面,虽有母亲大人的指点,彩虹自认为不擅长此道,技巧拙劣功力浅薄,不知道什么是以静治动、后发先至,更不会声东击西、收发自如。
她实在想不到自己连点谱都没来得及摆就被人家这么容易地搞定了。
真是太失败了。
像季篁这样聪明绝顶的人,怎么可以一点挑战都不留给人家呢?就是苏东霖,跟她磨几了那么多年,也没获得任何亲近的机会呀。
季篁你凭什么啊!
什么是BadFaith,这就是BadFaith!瓦罐不离井上破,搞理论的人就死在理论的手上。
彩虹分析开了。
这年头什么都怕分析,什么也经不起分析。彩虹是脆弱的,她渴望知识、渴望指点,季篁就好像是个答题机,无论她在学术上有什么困惑他都能立即提供答案,或至少给她重要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