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直门,公司在那里组的宿舍。不客气,应该的。”伍兵有些紧张。
文卿点点头,向着路边走。她知道做快递挣不了几个钱,准备找辆出租送他回去,也算是报恩了。
伍兵连忙摆手:“不用,真的不用。呃,我送你吧。这么晚了,你自己回去不安全。”说完,伍兵已经大跨步的走到路边,比文卿还快的抬起手臂,拦下一辆出租,打开车门,请文卿上车。
文卿想了想,点头道:“也好,我们都住东直门,到了那里,应该就不远了。你也坐后面吧。”
伍兵依言踏入汽车,司机稳稳的启动,车拐了一个弯就上了三环。
“你来北京多久了?”文卿无意识的摆弄着衣角,继续抚平。
“两年吧!”伍兵坐的笔直,手放在膝盖上,目视前方。
文卿看了他一眼,“以前做什么?”
“当兵。呃,我来北京以后做过好多杂活。工地上,饭店里,哪儿都gān过。”
“当兵不管分配么?”
“分配。分配到老家的县城里,在县政府的机关里工作。太清闲了,不想这么早就废掉,所以出来试试。”说到这里,伍兵慢慢放松下来,眼睛偶尔眼转一下,但是周身的肌ròu还是紧绷着尽量拉开和文卿的距离。
文卿发现自己开始思念韩达了,就算那是个混蛋,可也是个能提供温暖怀抱的男人。有时,也许,不用太认真。生活已经很枯燥,何必让自己太僵硬?文卿开始走神,伍兵有问必答无问不答,车里陷入安静。
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文卿很快把飘飞的思绪拽回来,歉意的笑笑。问道:“你的腿……”文卿一愣,自己今晚怎么了?哪壶不开提哪壶。路亚早就告诉她,这个快递是个飞毛瘸子腿,这样当面问人家的缺陷简直是太不礼貌了!
伍兵倒是不介意,敲敲大腿说:“嗯,不太好使!筋不太好。”
看伍兵不在意,文卿也就放下自责,“怎么弄的?”
“原来也没什么,就是一些老伤。后来可能用的狠了,断了。接好就成这样了。”
文卿“嗯”了一声,她想起另外一个话题,赶紧转:“现在很多毕业生打破了头也要进国家机关,你怎么想起跑出来呢?”
伍兵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腿——也许这是他的习惯,“人各有志吧!要是一辈子这样,不甘心啊!”
他抬起头看着车外,脸上流出些迷茫。也许当初是不甘心,但是走出来发现还不如里面,是不是更不甘心。文卿无从揣测他的失落,但是他的侧脸刚毅有型,吸引了她的视线。她第一次意识到,这是一个刚刚救了他的男人。
按照书里的说法,应该以身相许的。
她不是处女,她懂得人事,她很久未尝雨露,这个要求不算吃亏。
文卿闭上眼,都是什么啊!难道自己也要午夜变身了?!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看来是否下半身思考与xing别无关,跟疲劳程度有绝对的关系!文卿闭上眼,为自己一时的放肆寻找着托词。
朝阳北路中段,文卿住的小区就在马路对面,一大片绿化带的后面。文卿结账下车,她知道如果不这样,伍兵一定会在她离开后结账下车的。因为她没钱请客又不得不请的时候,也是这样!
两人话别,伍兵向家的方向走了两步,发现随身携带的证件没了!折身回返,本来要追出租车的,却看到绿化带中伸向文卿小区的那条路上有两个人影在纠缠!
伍兵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冲过去,果然是文卿。形势未见得如何危机,文卿也不曾大声呼救。只是不断地招架着男人,而那个男人侵犯的行为也仅限于指指戳戳。伍兵听到一句“臭□,你要是敢替朱光尘翻案,小心老子做了你!这次是个警告——”
“gān什么!”伍兵大喝一声,拦在中间。
树影憧憧,路灯朦朦,那个男人的面相看不太清,只能依稀辨认个轮廓。文卿迅速躲到伍兵的后面,一声不吭。
“呵呵,这么快就有男人了?”男子坏笑了两声,“文律师,老子亲自出马是你的荣幸。奉劝你识趣点,不然就不是抢个破包那么简单了。至于这小子嘛……”他拉长了音调打量着伍兵,“哪个yīn沟里跑出来的蛆,哼!”
说完,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