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从不理她,现在懒得理你!放开!”
他抿紧嘴唇,扶在车把上的手绽出青筋,“别胡闹!”
我看见他的兄弟朋友散在周围,却都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看,心里有些发虚,嘴巴却很硬,“放开!”
他犹豫了一下放开手,我松了口气,骑上车子走了。
之前见过有人被他打得鼻青脸肿,我害怕自己气头上这些不知死活的话得罪了他,也招来同样的下场。
大约这样闹了三天,周五放学(那时候六天工作制),他就让人送来这张纸条,约我第二天周六晚上去隔壁政法大院。
“明天你来吗?”
我没回答,也没去。
我用“躲过一劫”来形容这个选择。
可今天,我却觉得也许我去了,事qíng将会不一样。
回忆被睡眠打断,海边美丽的早晨让所有人都能忘记不愉快。我决定积极地迎接人生,揣上钱去校门口借书。
一本一天五毛钱。店里进了新书,我搜罗了七八本,抱回宿舍,看完已经到了晚饭时间。还了书,突然觉得无聊,晃dàng进自习教室,别人在复习或者预习,我借了纸笔画乌guī。
“你出来一下。”又是一股酒气,又是公子润。
抬头看他,竟然眉开眼笑,从里到外地透着喜气儿。
“什么事?”我怕重蹈覆辙,赶紧问。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拽我出来。教室在三层,我们下到二层的楼梯口,看没什么人他才说:“告诉你一件事儿。”他笑着,抿着嘴,每次他露出这种表qíng时肯定是走了桃花运。但这次,我的直觉很不好。
“怎么?又钓上了谁家姑娘?”没敢说厚脸皮的事儿,如果他愿意当作没发生,我求之不得。
“什么钓上,我是认真的。”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我和段姜说了,她答应了。”
“恭……喜,我早就知道你惦记人家。”我真佩服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脑子里轰隆隆的没有任何逻辑。什么叫五雷轰顶,这就是。
我讨厌段姜,因为我看出来公子润心里有段姜。
不知道一颗心可以装几个人,但是公子润心里肯定有段姜。从大一他给段姜铺纸磨墨,我就知道,一直到前不久他威胁我为段姜说好话,他的这份心意……不管他承认不承认……始终没断!
“什么……什么时候定的?”我结结巴巴地问。
“昨天,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公子润欢喜得眉梢都能浸出笑意,我却窘得恨不得钻进地fèng里。这个浑蛋刚告诉我知道我表白扑空的事儿,然后莫名其妙地来找我,害我内疚了半天,他倒跑出去跟别的女生表白?!那我算什么?东边不亮西边亮?!
“那真好!”我说不出什么,只想赶紧回去再画两只乌guī。
“对了,你昨天找我什么事?”他的心qíng很不错。
说什么?说什么都没用。我想跟他说对不起,但是人家连对不起都不需要!
“没事儿,就是想问问实习的事qíng。你定了吗?”
“哦,系里联系了一个酒店的总经理助理,我想去那里试试。”
“你喜欢去酒店吗?”
“先练练工作经验吧。再说这学期还得上课,平时闲着也是闲着,就先去实习一下。等寒假再出去,下学期就只写论文又没课,就可以找工作了。你呢?”
我摇摇头,“没想过呢。怎么这么急啊?那学生会那边的事儿怎么办?”
公子润说:“都大四了还管那么多gān吗?让别人去忙活吧!”
“嗯,段姜去吗?”我脱口而出,这应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段姜也在学生会。
“呵呵,你傻啊!”公子润像平时一样损人,“总经理助理都是要很多年工作经验的,这次是给咱们系面子,带个学生学习,哪要得了那么多人?!”
我点点头,听公子润又说:“不过,我听说她也找到实习单位了,过去做财务。孟露,你还要回老家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估计公子润看出我有些沮丧,说道:“没关系,你可以去报社。其实,你文笔真的很好,不光是亲戚关系。我看了你发的稿子,都没怎么改动,说明你写得还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