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到那边看会儿书。你校对完了告诉我一声就好了。”
我抽出考研的书,向最前面的位子走去,常沛叫住我说:“孟露!”
“嗯?”
“考研……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他斟酌一下开口,却与工作不相关。我笑,他亦笑。我喜欢他此时的笑容,自信明朗,暖洋洋的。
但是,我终究不是他的朋友,朋友是jiāo心的,不是jiāo资料的。
公子润发来短信,说他今天有事,晚上不回来了。明天十点,问我能不能去动物园。想起小张凌厉的眼神,我赶紧回复同意。这日子,比地下党都难!
在动物园,我终于有了谈朋友的感觉,看着平时那么虚伪的一个人此时笑得灿烂,还不时地做鬼脸,我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公子润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纯白的,没有任何夸张的构图,只有一个小小的豹子标志,下身穿着浅蓝色的牛仔裤,和今天的天气一样明朗舒润。
“露露,你……呵呵,你在学校怎么没穿成这样?”公子润说话的表qíng有点儿发傻,我以为出了什么问题,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
“这是和王清逛街的时候她帮我买的,今天天挺热的我就穿了,是不是太短了?”我向下拉拉小T恤的衣角,这个T恤能盖住肚脐就不错了。
“没有。”他左右打量了一会儿,我们正站在大象馆外面,几只大象正在泥潭里打滚。
公子润的眼神让人浑身发热,我赶紧装成很纯的样子去看大象如何在泥里打滚。难怪人家说恋爱中的人都傻,就算不傻也要装傻!
正傻着,突然屁股上被人拧了一下,我捂着,转头愤怒地去看,公子润已经俯首在我耳边低声说:“这么好的屁屁为什么早不让我看!”
“好屁股多得是,gān吗找我?!色láng!”可说归说,心里甜滋滋的。小公是不是以貌取人这种严肃的问题还没来得及考虑,只有满心被他喜欢的欢喜,这回我是真的变傻了。
公子润从后面圈住我,低低地耳语。周围是各种动物发qíng的吼叫和嘈杂的人声,可我就认这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以后,只给我一人,不许让别人碰,听见没?!”
不知道算不算甜言蜜语,但比起谢亦清的鬼故事,还是这个更能让我接受。
周围人很多,挤挤挨挨的,我们在人丛中贴在一起,感觉自己就是骄阳下的冰糕,化成了甜乎乎的一坨。
中午吃饭,公子润指着动物园旁边的仙踪林,我的脸立刻黑了下去。
转到远处的永和豆浆,他追问我原因,我才指着不远处的宾馆说:“我过年的时候就是在那家宾馆实习的。谢亦清过来看我,就是在仙踪林吃的饭。后来他女朋友去宾馆找我谈判被我骂走了,也是在这附近。如果不是你,我永远不会对这一带有好印象!”
公子润坐在我对面,神色轻松,两手jiāo握在脑后,略带些慵懒地问我:“呵呵,你来的时间不长,对这里的记忆倒不少,不像我……”他有些感慨地看看外面,“对这里还是很陌生。”
口气里的失意显而易见,办公室里伪装的意气风发可以全部卸掉了,看来他的心事不比我轻。我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只能不安地动动身子。
公子润长出一口气,指着远方的高楼说:“那是个新楼盘。前几天就在咱们小区宣传,何chūnjú说如果不是公司给咱们租房子,凭咱们自己买,连北京的一个厕所都买不起!”
我皱眉,“她怎么这么说?那我们就不要给公司做事了!连自己都养不活呢!”
公子润笑笑,“是啊,她们其实挣得不少。只是我们太嫩了,才这样被人教训。等我们的翅膀长硬了,露露,你看着吧,我不仅要在北京买房、买车,我还要买很多房、很多车。”
他的意气重新回来,不是伪装的,而是发自心底的。我亦被感染,笑着说:“是啊,是啊,您老还会买很多老婆,挨个儿来。”
公子润嘿嘿一笑,放下手臂摸摸鼻子,“不会,不会,那样会把身体搞坏的。”
他还挺自爱!
玩笑开过,饭菜上来,公子润想起方才的事qíng,问我如何与唐笑纯谈判的,我就一五一十地讲了。当听到我把谢亦清比成一坨大便的时候,他更忍不住畅快地大声笑出来。自有邻座的人斜眼看我们,但却管不了。